气。
她被推到高台栏前，男子抬脚就要踹向其腰间。
后腿忽然砸下一记钝物，男子重重跪倒在木板上，龇牙咧嘴一阵哀嚎。
宋方遇扶住跌落的女子，迅速解开她手上的麻绳和头上覆盖的黑布。
还来不及惊讶，倒地男子抽出腰间软剑向他们刺来。
宋方遇眼疾手快拉住女子的手腕，闪身躲过利刃，女子反手紧握他的手，迅速跑向楼阶。
男子凶狠地瞪着二人逃跑的方向，即刻追了上来。
楼内暗层密布，间间屋室交错，楼道盘旋而下，层间不止一处可以降至底层。
稍有不慎，忘了规律迷失方向，就得大费周章才可寻到出路。
他们一直奔走，女子回头望那黑衣男子早被甩开好几层才停下。
宋方遇看她疲惫不已，上气不接下气，拉着她走进一间暗室锁上门。
“季寒楼建有三十三层，暗室九十九间，那人不可能一间间搜寻。”
宋方遇安抚她道，“我时行步此楼，熟稔构造，不必担忧。”
“嗯……”她已没什么力气，虚弱应声。
宋方遇皱眉，好在出手搭救她一命，否则一介小女子悄声无息殒命高楼，心中绝望无所申诉，着实令人可怜。
宋方遇靠在门边，静静听着男子脚步声渐远，才松了口气。
正要开门，咚咚之声迂回！
女子的视线被遮挡，看不见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男子，蹦出半个字，“你、”
宋方遇慌忙用手缚住她的下半张脸，将她抵至墙边，边摇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门外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四处查探搜寻。
月色下漆黑一片，视物不清本就瘆人，现下逃命之际，一只老鼠窜上女子脚背，刹那间她眼中噙泪。
老鼠在她脚边周旋，“吱吱——”叫着，张嘴用尖牙咬住裙摆撕扯。
她心中的害怕愈深，大颗大颗的泪珠洒落，从宋方遇手背滑下。
宋方遇揽住她的腰，再靠近墙边近一寸，让她踩在自己的鞋面上，老鼠作罢转向别处。
仅一墙之隔，外面黑衣男子探寻的脚步，就像夺命鼓点敲在她心头。
不过她听着身前之人沉稳的心跳声，畏怯逐渐褪去。
待到屋外彻底没了动静，宋方遇才放开她，连连退后，鞠躬拱手道失礼。
四下安静，风吹着陈年老旧的窗户吱嘎作响，她像惊弓之鸟一般飞向前去抱住他，压着声音颤抖细语，“应是我失礼。”
“别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心抚慰。
风声鹤唳，她抱得更紧。
一步一步下高楼，她紧紧拽着宋方遇的袖子，转角处他步子迈得太大，她一个趔趄扑向前。
雪色外袍扯落在地上，尘土飞扬呛得咳嗽不止。
她赶紧捡起来拍干净递给他，后退着低声道，“抱歉。”
“我不怪你。”宋方遇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声色温和，“走吧。”
到第十八层时，他停下脚步问，“那人，”声音顿了顿，“对你可有什么浪荡举动？”
她摇头，看向手腕处，只觉温热。
这一路下来宋方遇都不曾松手。
“我于亥时入睡，想到有株夜昙，子时去园中看花开。夜深人静，陡然窜出个黑衣人影。”
徐今若想想还是害怕，“他捂住我的口鼻，顷刻之间眼前一黑，随后扛着我往外走，一路急匆匆地要赶往某处。”
她缓缓看向宋方遇，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睁眼已在高楼。”
夜闯高官府邸还能不动声色地劫走贵府千金，并非常人能做到。
有这般本事，要么世上真有这样高手，要么徐府早被人安插了眼线，对府中一切了如指掌。
徐今若趁着月色，抬头看见眼前人眸色浓重得可怕，隐隐透出寒凉杀气。
从前她见到的宋大人虽然表面冷漠疏离，其实内心温和，突然这样徐今若不由得毛骨悚然。
下半夜虫鸣声格外清晰，月色下嗡嗡咕咕的小虫热闹如市集。
偌大的府第一派宁静，人人溺于香甜美梦。
徐今若心中酸楚无可诉说，若今夜真亡命于季寒楼下，第二天才被百姓发现，恐怕早成一摊蚊蝇乱爬的肉泥。
惊魂未定也不在细想了，她从扇形木窗边露出个脑袋，笑盈盈地挥手作别，隔着几片竹叶，隐约可见玉立红墙外的公子哭笑不得。
翌日徐今若发现府中仆从换了许多，听小荷说，衙官来报昨夜有贼人闯入相国府盗窃，现在狱中关着，正是徐府中人，徐府不领回便交由相国府处置。
徐母面色平静，心中气愤，担忧相国大人牵及徐府，告诉衙官就随相国府处置。
徐今若觉得那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