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
长剑划过地面的声音传来,突兀且刺耳。
徐今若蹲下拾起蜡烛,放在身前照亮通道,警惕盯着黑暗中的动静,壮着胆子道,“谁?”
黑暗中那人映着晃荡的烛火,颀长身影渐显,手提长剑慢慢走来。
“徐今若。”
清晰的面容出现,徐今若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出声道,“宋大人。”
宋方遇看着她,眼中情绪难明。
徐今若转身对着石墙,“这路堵上了,我们正在寻找机关。”
一声惊喜打断她的话,“摸到了,我摸到了!”
只听咔咔几声之后,徐今若上前走去,蓦地腰间传来一道劲力,她被人拥进怀中抵在墙面,随之一声“小心!”落入耳畔。
顶上落下些细碎的粉尘,飘在宋方遇肩头,徐今若抬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石墙向左右两边打开,那边女子的目光齐刷刷投来,皆是诧异,宋方遇退后屈身欲道歉。
徐今若上前拦下他的手,小声道,“宋大人一片好心,我怎可辜负。”
昏暗烛火下她的眉眼弯弯,褐瞳明亮如星,一身大红嫁衣尤为艳丽。
宋方遇一如往日淡笑不语。
对面女子已然不再惊讶,有了光亮后纷纷向前走去,末尾的一名女子扬手道,“我们得快离开,还请这位姑娘与公子跟上。”
徐今若点亮她们所说熄灭的烛灯,交给为首的女子,与宋方遇留下殿后。
不知为何,宋方遇来后,她的心就安定下来了。后面的路再没有阻拦,畅通无阻。
出了地道穿过树林,在河流下十里处果真停有一船舶,年轻的船夫坐于船头,见到一片红色人影后立即起身准备。
未等众人讲明来意,船夫就招呼她们快步上船,坐稳当了摇桨而下。
徐今若在船尾伸手拨着绿水,放眼看向远方,莫名怅然。
宋方遇在侧,安静地看着她,徐今若不时有目光与他交错,他眼中一池深不见底的墨色令人捉摸不透。
徐今若问道,“宋大人,你有没有见过云黎姑娘?”
“未曾,那院子空旷安静,并无他人。”
船身碰到石块,倏然颠簸一阵,徐今若重心不稳,抓着船沿左右摇晃,她看见身旁一只纤细白净的手凝滞在空中,终是收回。
渐渐行入云州城,越到后面河水流速越缓。众人眼见熟悉的街道建筑,皆欢喜起来。
徐今若回家与祖母团聚,道明这些日子的经历遭遇,又赶往府衙。
她被领进门,穿过长廊,就见宋方遇和府尹立于堂中,五名女子在侧,两个小役手执墨笔记录他们的语录。
众人互相问候,即刻言归正传。
“云州贼寇一直是大患,藏匿于深山,每每都派人缴清,不过数年又卷土重来。”府尹摸着长胡子,眉间忧愁。
这些女子被劫入山林,便是一伙贼寇色胆包天,抓去给山大王当夫人。
地形确是个大难题,再者此处贫厥,被逼无奈走上不归路的流氓也众多。
府尹多次上报朝廷拨款以改善民生,几月后到手所剩无几,就是杯水车薪,期间经过无数官员营私敛财不得而知。
若是要彻查,层层下来一环扣一环,牵连者众多,府尹多有忌惮,多年来积压案情,此次陈氏余孽一案才得以看到希望。
徐今若将怀中盒子奉上,“府尹大人,此物是带我去地道逃生的姑娘给我的,一直没发觉有何异常,方才在家中偶然打翻,盒底竟有一夹层,中间放了张图。”
府尹闻言接过,敞开盒中图纸,顿时脸色大变。
宋方遇道,“如何?”
府尹将图纸递给宋方遇,宋方遇看过后眸光微敛,与府尹的神态如出一辙。
那图中记载着十余年来云州山林贼寇窝点及领导者,以及所画地形,大小河流沟壑细细密密,清晰明了。
“云黎姑娘?”府尹自语,“从未听闻过有此女子。”
一名女子道,“云黎姑娘送我们时带着面纱,我们亦未见过她的模样。”
想必是隐姓埋名追查真相的大义之人,若公然放出消息搜寻,恐怕会让她陷入危险境地。现下图纸在手,只待将贼寇一网打尽。
府尹派兵上山,封锁出口四路包抄,徐今若自告奋勇一齐前往,宋方遇也紧跟在她身侧。
重重包围下贼人分散的窝点悉数被端,最后一处隐藏在山谷中。
此处张灯结彩,一排喜气洋洋,沉浸在欣忭氛围中的人显然不知危机四伏。
血溅满地,兵吏杀进喜堂,只见新娘背对着众人,椅上新郎胸口插着没柄长剑,偏着脑袋,唇角带笑。
新娘转过身来,抹干净脸上的血渍,眼神冰冷,走到兵吏面前,有气无力地开口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