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已伏法。”
云州一事了结。
云黎多年蛰伏,丰功伟绩不输男子,府尹颁布告示赞其事迹,设宴慰劳。
宴半,云黎举杯向宋方遇道,“得此一见相国大人,实在有幸。”
宋方遇颔首饮下烈酒,与府尹相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远处徐今若脸上。
徐今若自顾自尝试喝下杯中清酒,眉头皱起,霎时白皙的面色酡红。
她连忙喝了口茶,任是头晕目眩,揉了揉眼睛看清前方。那秀宇清和的男子眉目含笑,徐今若似又醉了几分,向众人称不胜酒力后离席而去。
待众人皆散,府尹留下宋方遇,“贼人烧杀抢掠,虽已铲除,但自上而下多年来的腐败深重,不可再让其猖獗行事祸乱百姓。”
上报的折子半路就会被截,当下能信任的,恐只有相国一人了。
府尹作揖,语气恳切,“还请相国大人回都城后能向陛下秉明。”
清风霁月,湖面月华粼粼,吹过一阵凉风后,徐今若醒了酒。
不过一杯,倒也不是一杯,一口就醉得不省人事,她摇了摇头,再不愿尝试。
柳条纤纤点入碧水,灯火处行来一男子,到身侧时此人唤她徐姑娘。
徐今若取下肩上暗色的外袍还给对方,颔首笑道,“多谢陈大人,夏夜炎热,正好风吹双目清明,我只待片刻,就不劳烦陈大人了。”
徐今若认得此人,乃是领兵上山的陈大人,一路对她多有照顾。
交谈几句尽是客套话语,对方察觉徐今若表面温和,内心却疏离万分,识趣离开。
徐今若静赏夜色,不知宋方遇打哪儿冒出来,阴影下的面色郁沉。
徐今若也不好问他是何原因,抱着手臂道,“宋大人你觉不觉得有些冷?”
话音刚落,她的肩头便落下带有清香的外袍 ,徐今若笑了笑道,“多谢宋大人。”
“相国大人!”
徐今若与宋方遇同时循声望去,立在红灯笼下的不是刚走的陈大人又是谁?
还不等徐今若尴尬,对方快步上前对宋方遇道,“府尹大人……中毒身亡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徐今若心中“咯噔”一声,恶寒爬上后背,她对上宋方遇的目光,欠身告辞,“马车就在这,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先去府衙。”
待她上了马车撩开帘子,看到湖边两人的身影已消失,才唤小厮回小院。
徐今若心中七上八下,耳听混合吵杂的人声,双手捋着腰间玉佩的青穗,缓解紧张情绪。
马车突然颠动,一道身影闪入,徐今若看清来人,冰凉的匕首已横贴上颈脉,渗出大颗血珠。
一条黑色的珠链从那人脖颈处掉出,对方立马将其塞回衣领中,沉声道,“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云黎姑娘……”徐今若支吾着,联想起府尹之死,不禁颤抖,“有话好说。”
距离宴散不过一个半时辰,眼下事态紧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云黎毒死了府尹,畏罪潜逃后被府兵追杀。
她为何要这么做?明明是她给府尹提供线索,救了众人端去贼窝,现在整这么一出又是何意?
徐今若实在想不通,凝神吐气,不敢发话,愿自己配合之下云黎能不伤她性命。
马车停下,外边传来陈大人高呼的声音,“云姑娘,我们已布下天罗地网,快束手就擒吧,咱们有账算清,也好给个交代不是?”
徐今若被云黎架出马车,赶车的小厮早跑到远处瑟瑟发抖。
环看周围皆是身披冷甲、手握箭矢的府兵,一圈一圈整齐排列开来,张弓对准徐今若身后的云黎。
“呵。”云黎轻蔑地笑了声,“我自知现在投降你们也会放过我。”
徐今若手臂传来痛意,云黎紧抓着她的力道更重了,她微微偏头道,“云姑娘何故如此,你之前也救了我,想来你亦是心善之人,期间定然有什么误会。”
云黎一愣,随后将匕首挪远一寸,贴着徐今若耳边道,“心善?我可是杀了忠良之人,反正我走投五路了,也没有什么朋友,要不然你陪我?”
“……”
徐今若哑然,知晓再怎么说也于事无补了,但求陈大人机灵点。刚才她打量四周,一直没发现宋方遇的身影。
想曹操曹操到,宋方遇从两侧让开的府兵中走来,笑着朗声道,“云黎姑娘,你想杀的人,其实是我吧?”
“你利用盒中图纸,设下布防引人上山。”他言语中带着一反常态地戏谑,“云州城内定然毫无戒备,趁此机会即可杀了我,确未料定我不在。”
“别自做多情,我并不想杀你。”
“我从未说过我是相国,你在宴上举杯邀酒又是何意?”
云黎一怔,“胡说八道。”
“这损人不利己的法子确实血腥,也毫无人性,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