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
但各位没想到,晏清王做得更绝,直接找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野村妇,结为伴侣,这回来才几日,城里已经又是一段沸沸扬扬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也有人猜测,是晏清王故意不想娶柯灼而找的挡箭牌。
若是迫于压力,为不娶人为妻,把自己也搭进去,这怎么想,都觉得晏清王是不是疯了?
人们总会想到各种各样的缘由,信这个信那个,但总不会全信其中最简单的一个。
众人见那跟随晏清王的女子放下了箸,低头朝晏清王轻轻点头,郎情妾意,瞧着,倒像是这么一回事。
这饭属实是不能吃了。枨嘉心里想。
既然卫钊想要做给别人看,那枨嘉只能搬出她在军营练就的厚脸皮,将戏做足。
那种弱柳扶风的,枨嘉不适合,那种恃宠而骄的,枨嘉觉得没必要。
规规矩矩,端端正正,正好符合卫钊为她找的“神女”、“师从云游散人”的超然世外的形象。
入他国朝廷,枨嘉多有不自在,酒足饭饱,人就慵懒,看人也更放松。
这时候,有位人臣发话了:“晏清王此番凯旋归来,劳苦功高,乃千舒国国之大幸,我魏建敬晏清王一杯。”
枨嘉观察着卫钊和这位魏建之间的互动,见卫钊对之劝酒之举并无皱眉等不悦之举,反而很给面子,一饮而尽。
“魏叔公谬赞。”卫钊说。
这会儿没有小芍在身边做介绍,枨嘉只能从举止、表情、问话和回话中,推测两人的关系。
“是晏清王谦虚低调了,听说近日,好事将近了?”
卫钊低吟一笑,目光随即温柔地落到一直在认真听的枨嘉身上,牵起枨嘉的一只手,应道:“是啊。”
不用说尽,只那眼神举止就能道尽缱绻。
枨嘉都没咂摸出什么来,就见话头突然就引到自己身上了,一时惶恐,但强撑着,从席间站立,冲着魏建的方向福身。
她这会儿倒是顾及了自己的身份,用的闺房女子的礼仪。
不发一言,落座。
心跳已经加速,仍面不改色。
魏建顺势:“这位是?”
卫钊作答:“是我在行军过程中遇到的游历山水的神女,唤作枨嘉,亦是我的救命恩人。”
三言两语,来历与渊源说尽。
“游历山水?如今这世道,一位女子可不容易。”魏建说。
这话似说到卫钊的心坎上了,他点点头:“是故,初见时,嘉嘉还是女扮男装样,骗得我好苦。”
这声“好苦”似穿透肺腑,令人听之动容,闻者无不好奇这该是怎样的一段婉转曲折词,那茶馆里的说书人,很快就要有新的素材了。
但真正明白真实情况的人,是绝不会抱有这样戏谑的心态的,比如枨嘉,比如卫钊。
枨嘉是女扮男装,但是那是在军营里,与卫钊朝夕相处的两年里,她一直都是。
其他人听不出什么意思,但枨嘉会多想。
骗他好苦?
那他又是何时识破她的女儿身份的呢?
是那回负伤?还是别的什么时候?
他不也瞒她许久!
“竟还有这样有趣的事,真不愧是神女所为,”魏建简单称赞几句,话头一改,“寻得佳偶固然值得高兴,但不知晏清王想要将您父亲千衡王的话放在哪里?”
千衡王,是前任国君为卫钊的父亲追加的谥号。
这么多年来,卫钊没有借其父亲的关系,要回国君的位置,而是与之维系兄友弟恭的场面,做一个纯臣,大是大非从不让自己出错。
如今,竟是让他们死命咬着不遵循先人遗志的事情不放。
这廷上,真是没什么手段好使了。
卫钊冷笑。
对话到这里终于被枨嘉瞧出了点东西,卫钊对魏建也并不是没有结缔。
“魏叔公此话何意?”
魏建负手,不满:“你与那柯家女郎有婚约在先,如今却与他人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卫钊冷着脸走到魏建面前,一身肃杀气激得旁人不敢多言:“婚约在先?请问魏叔公,可曾见过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的实证?”
那是两家人亲密时的口头承诺,那时的人相信言出必行。
时至今日,今非昔比。
非要拿此做文章,卫钊最多会落一个言而无信或者没有孝心的话柄子。
“我循父遗志,照顾柯灼义妹多年,日后我定也会为义妹寻一个好人家。于情于理,我做的可有不妥?”
见人要驳,卫钊赶紧堵上:“魏叔公几次三番要诋毁我与义妹的清白,究竟是何用意!”
魏建辩不过,气愤坐下。
头都要大了。枨嘉闭上了眼睛,想要闭目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