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司马府。
唯一还亮着烛火的房间里,一声抽气声轻微划破静谧的空气。
坐在床上的人儿身子止不住颤抖,低着头颅,露出一截瘦弱洁白的脖颈,一手可握,下半身亵裤裤腿卷起,露出白皙的双腿,搭在另一个人的大腿上。
侧身坐在床旁的男人执伤药的手停顿在空中,皱着眉抬眼看向娇滴滴的人,观察对方吃痛的表情,等人缓过神。
司马简在为柳汝跪得青紫破皮的膝盖上药。
不知道寻常女子如何,司马简觉得柳汝是他见过最容易磕碰出伤疤的人,哪怕自己只是捏住她的胳膊,都能捏出红印子。
实在是太娇嫩,他都害怕自己手上没个轻重,能把人捏坏,别人都知道他在外面凶巴巴的外表,却不知他内心里的胆战心惊。
他不禁责备:“都说不用你去你非去,去了也不知道膝盖上绑点东西。”
本来,司马简就不想带柳汝出席,因为他知道,柳汝的身份并不允许她像正常妾室那样可以正经坐下。
而柳汝非要拿那些大道理逼他就范,说什么:“古人云,这世上,三种人倒霉最快: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如今,我位卑而宠多,与前三者有何区别?我知你的心意,但如此,又遭人诟病,你如何在外立威?”
言语切切,于心不忍,便顺从了。
谁知,因心软顺从,回头,又因心疼不禁责怪自己。
有些淤血。司马简叹气,伸手,大掌覆盖轻柔。
然而,他以为的轻柔,不是柳汝所能接受的轻柔。
柳汝终是不可忍,求饶似的用一只手抓住男人的手,泪水盈盈:“疼……”
闻声,司马简听话地将手拿开:“重了?”
柳汝忙不迭点头,峨眉蹙起,委屈巴巴。
“娇气,”司马简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心神荡漾,“这么怕疼,今天怎么有胆子听别人墙角,还被人抓了现行?”
柳汝听着这话羞愧,嚅嗫道:“我好奇……”
司马简口不择言:“好奇什么,人家夫妇的闺房事吗?”
“你胡说什么。”柳汝听不惯司马简开这样话的玩笑,开口反驳。
司马简被逗笑。
这人逼急时总拿那兔儿般的眼睛瞪他,不仅没有威慑力,还总挠的他心软软的,不知不觉地,他就想拿些混账话欺负人。
其实不是柳汝好奇,而是她的姐姐柳茗好奇。
说到底,这又是一朵卫钊自己都不知道的暗桃花。
不过她姐姐比较清傲,又曾家道中落,陷入泥淖过一段时间,对所谓的王公贵族心生厌恶,一开始晏清王救她的时候,她只道是晏清王心怀不轨。
但这几年在其手底下做事看来,并非俗物,心生爱慕但始终放不下谨慎。
在那位女子未出现之前,城中的流言蜚语一直是关于她姐姐和晏清王的。
柳茗隐姓埋名,甚至连自己的面容也隐藏起来,此举,更加是加重了人们心中隐秘的好奇和猜想。
谁能不对一个神秘、经营一家商铺且和晏清王有联系的女子好奇呢?
不过,柳汝还没有向司马简透露柳茗的身份。
一来,这事少一个人知道麻烦就少些;二来,她向来听姐姐的话。
除了她与司马简成婚这事。
但此事也造化弄人,当初两人虽同沦落乐籍,但中途有段时间柳茗消失,她找了好久不见人影,从未与姐姐分开的柳汝六神无主。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司马简初见就要把娶走,她躲之不及,更无什么话语权。
柳汝全凭顺势而为。
再与姐姐见面时,她已为人妇,她姐姐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还是因为晏清王她才有机会再见到姐姐,保密的事情如果透露,有损晏清王的名声,她干不出忘恩负义的事情。
可是隐瞒,就意味着有人要受伤害。
司马简便是。
所以柳汝久久没有找到好的理由向司马简解释她为什么要去蹲墙角的事,只能把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一揽不要紧,却让某人生出惴惴不安的猜忌。
“那你好奇什么?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司马简自己直来直去,所以对卫钊那样能在两头都吃好的人十分看不惯,总是不肯称呼其名,也不愿意叫其官职,词穷,总“道貌岸然”“道貌岸然”地咒骂。
每次,柳汝总要不厌其烦的纠正:“那晏清王是个忠义之臣,你与他携手相助,是国话之大幸,你不要每次都这么诋毁……”
男人突然手上力道加重,柳汝惊呼,眼泪汪汪,那双腿倏地缩了回去,有些害怕司马简。
“对不起,我……”
司马简自己其实没有意识到,只是一听柳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