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冷清就有多冷清。
枨嘉知道,卫钊意欲何为,那她也就尽力配合。
只是,令众人都意料不到的是,竟还混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那身极为眼熟的青色长衫与白玉纸扇,枨嘉那日不算舒畅的记忆从深处唤醒。
“翡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轻快的语气显得对方心情极好的样子。
枨嘉还没来得及反应,卫钊倒是先行一步,但先行的一步不是将对方请走,而是先将枨嘉拉过自己身边,牵着手亲昵地问:“夫人,这位是?”
端的是琴瑟和鸣。
枨嘉:“……”
论这等机敏程度,枨嘉甘拜下风。
同时,枨嘉疑惑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混在了柳茗的队伍里,出于人道,对卫钊介绍:“这就是我上回在糕点铺那儿遇见的,跟你提过,阡甫。”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卫钊立马变了脸色,不善:“哦,那个登徒子?”
枨嘉:“……那倒也不是,他也没对我怎样。”
听及其,那人一笑:“没想到裴姑娘竟是这般形容在下的。”
“既然翡姑娘真实身份是晏清王府的夫人,那在下也不敢瞒了,阡甫是个假名,在下真实的名字姓苏,单名一个玠。”
苏玠。
听到这个名字,枨嘉陷入了沉思,第一耳觉得熟悉,第二遍回味,才又打开了自己封存已久的记忆。
而卫钊比枨嘉更熟悉这个名字。
苏姓,仓央国四大姓之一,祖上多位及相,苏玠这一脉走的是大多是将的路线,但苏玠这人更不一样,行商。
家里人极度反对,但就是拦不住对方一身的反骨。
凭借家族的势力和自己的闯荡,苏玠的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世人皆说信财神不如信苏玠。
他几乎什么行业都会涉及,不过重点在于军用物资。
转来转去,就算不做祖上的老本行,但其内容总归绕不开自己祖上的行当。
富甲一方,可谓如雷贯耳。
这样的人,本该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却因为其总不爱人前露面,又喜游山玩水、四海为家,变得极为低调。
所以,人们只知道有个玉面财神爷,却不知道究竟长什么样,至于叫什么,都只有那几个交往甚密或者关心财运的人知晓。
至于枨嘉为什么这么清楚这人,还是因为她曾经和苏玠有过一纸婚约,从她哥那里了解到的。
应当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她哥也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对方及对方父亲,还成功说服了对方娶自己。
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枨嘉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更接近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约,枨嘉那时甚至都没有见过苏玠,就算她知道自己哥哥不会坑自己,但无论如何她咽不下这口气,这婚还是她亲自跑去苏家退的。
这事当时似乎还挺轰动的,闲言碎语太多,以至于那时候枨嘉即不在军营里待,也不在将军府待,而是跑去了其他更小的国家待上了一年半载,索性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想。
她想的是,找不到人,婚事便一拖再拖,直到双方耗尽。
不过她哥倒也是奇怪,这一年半载间对她也是不闻不问,只有最开始时候寻到过她几回,枨嘉都闻到了风声逃之夭夭,之后就不了了之。
那件事情的后续具体是什么样的,枨嘉回来后没有问,毕竟等她再次回去的时候,澄国和千舒国之间的战事越发紧张,她无暇顾及。
而且,就算战事不吃紧,枨嘉想,自己也不会有兴趣去了解这件事情。
如今,真人见面,难免有一丝尴尬。
枨嘉不知怎么应对。
怎么说这里是千舒国的地盘,苏玠作为他国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理他俩的糟心事也要顾及东道主的礼仪。
卫钊先反应但没讲究多少客气:“什么风将玉面财神吹到我晏清王府了?”
世人取名的水平一向是高的,这“玉面”就取得很恰当,似乎不管什么话撞到苏玠面前,对方都是微笑的模样。
“在下这番前来,一来恰逢贵国上日佳节,前来祝贺;二来是想问问晏清王身边的这位。”
枨嘉紧张了起来。
“我们之间的婚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