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杯,似无奈又嘲弄:“被调侃的可是我,我都没怎么生气到要戒酒浇火,你怎么就喝上了?”
枨嘉莫名:“我没……”
“我当年可是真的有为这句话心乱过的,你说,你不过一句轻飘飘的话,我却烦了那么久,你要我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酒气,枨嘉一时面热。
她怔愣地和卫钊对视,组织一会儿语言,挑挑拣拣,不知怎么,挑出了这话:“不是轻飘飘,我说的是真话。”
卫钊勾了勾唇角,笑道:“我信。”
那人笑的实在明媚,枨嘉才咂摸出点不一样的味道,她怕是被人揶揄了。
枨嘉抱臂,调整了姿势:“要我真生气了呢?”
卫钊安静了一会儿,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我很想把你抱到怀里,最好是坐在我的腿上,这样我就可以贴着你的脸,好好地哄。”
枨嘉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卫钊。
“但我知道,你会觉得很奇怪,你受不了这个。”
“所以,我只会拿些你喜欢的,磨磨你,求你跟我多说些心里话。”
枨嘉脑海里不停浮现卫钊凑在她跟前,讨好的模样。
这一招……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卫钊轻笑一声:“就像你之前待我和厉将军那样。”
厉将军,卫钊一直都这么称呼厉晔。
枨嘉哑然:“你……这几年变了不少。”
“那你喜欢吗?”
“……”
这话问的没边没界,不知道问的是人还是他说的办法。
枨嘉扭过头:“你拿我用过的招对我,是没有用的,你见过徒弟用师傅的招赢过师傅的吗?”
“是,”卫钊点头,“非创新不可得。”
继而,他说:“那我这样呢?”
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笛子。
“你听听。”
枨嘉也不是个能听出好坏的行家,但是这个笛子她记得,是以前有回她惹人生气后送给卫钊的赔罪礼物。
具体是什么事呢,枨嘉从来不记得这些。
这笛子不是她去哪里买的,是她自己做的,所以做工简略,用来奏乐应当是奏不出什么好听的乐曲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卫钊没有选择要求高的曲目,只是用这笛子上还算好听的音调编了个简单的旋律。
因此,也没有难听到让人受不了的程度。
但这不是关键。
他想要枨嘉知道,他一直带着她送的东西就够了。
枨嘉安静地听完,卫钊当下笛子问:“如何?”
就那么几个简单的音调,哪有什么如何不如何,枨嘉点点头,就当是觉得好听的回应,她说:“难为你还带着它。”
卫钊收起来,眸光很亮:“嗯,不止是物件,与你相关的,我都存着。”
“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这里。”他拍拍自己当笛子的腰腹。
“还有这里。”他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些举止恍如慢动作在枨嘉眼前展开,当卫钊的手按在心脏的时候,枨嘉终于没收住,一下子站了起来。
在人群中,一下子变得突出明显,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
枨嘉敛了敛自己些许慌乱的神色,匆匆:“我……”
卫钊也起身,神色自若:“不舒服吗?我送你回房间。”
“……好。”
从宴会那儿一路走过来,枨嘉与卫钊一前一后,沉默不语。
终于避开了热闹的人群,周遭安静冷清,灯火也暗淡不少,徒留皓月当空,银霜满地。
两人慢下了脚步。
枨嘉留意了卫钊的面色,她竟有些担心对方有没有因为自己的反应而感到不满。
月色将那人一半的脸照亮,棱角分明,线条英朗。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
不知怎的,枨嘉觉得自己有些紧张。
“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月色朦胧,眼前人侧过了身,脸上阴影换了位置,只留肩膀上的一抹投影。
周围很静,连风都不起。
所以,枨嘉清楚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
卫钊也不急,就站那儿,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值得他动上一根小手指。
被盯都久了,枨嘉也便冷静下来,半晌,她开口,语气中充满了迟疑和不解:“你今日,似乎不太对劲。”
两人沉默。
枨嘉这么觉得并非没有道理。
之前的相处,从来没有听过卫钊说过这么多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今日,不过一场私人宴席,让一个还算收敛的人变得像是另外一个较为轻佻的性格,实在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