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钊!卫钊!”
少年猝然停下手里挥舞的剑,斜眼看过去。
那女郎着一身红,窄腰束袖,长长的马尾乖顺地藏在后面,而她整个人则慵懒地躺在旁边生出的粗壮树干上。
见人停在原地,女郎不满:“你凑近些!”
卫钊微微皱眉,不明白那人葫芦里买了什么药。
始终不愿意往女郎的方向走一步,眼神孤傲得,仿佛世间都没有值得他可以屈尊挪步的人。
枨嘉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卫钊什么毛病,既然山不过来,那她就往山那走走。
于是,她跳下树干,掸了掸了身上可能沾到的脏东西。
毕竟那人很爱干净。
确认没有什么不妥,枨嘉重新又兴高采烈地叫唤:“卫钊!”
被人接二连三地叫名字,又迟迟得不到下文,是很煎熬的事,至少对卫钊来说是这样的。
他忍不住:“有什么事快说。”
枨嘉笑了笑,走到差不多位置定住,笑眼直勾勾地盯着卫钊,直到卫钊自己被盯得莫名其妙,甚至撑不住准备逃开时,枨嘉终于说话了:“我觉得你的眼睛真好看!”
少年脚下一时没站稳,脑子似乎还没有转过来。
眼角余光里,少女笑得真诚,眼睛里充满调侃。
空空的脑袋,因为不明白少女为什么突然这么夸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独耳根子红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似乎让女孩更加开心了。
羞耻心这个时候涌上心头,激得卫钊发怒:“你!”
却也没能你出个什么来。
还以为两人就要大眼瞪小眼,女郎知趣地离开了。
徒留卫钊一人在风中凌乱,最后在一片寂寞中,收拾起了情绪,稳步离开。
……
枨嘉最后的记忆要比卫钊回忆得多。
她从卫钊那儿离开后,直径去了营里,一群师兄们没事干地在那里等着她的消息。
“怎样怎样?挨打了没?”八卦一号师兄上线。
枨嘉卖关子:“你猜猜?”
“你看她那样子,是被挨打的样子吗?”明察秋毫师兄上线。
“果然卫小师弟是对枨师弟不一样的。”
一群人没劲地散开,这场大冒险始终没有往他们想的方向走。
枨嘉跳脚:“走什么走!别想赖账啊!”
不过后来,卫钊和枨嘉还是打了一架,倒不是因为这事,而是因为这事所衍生出来的谣言。
谣言说,这卫钊是断袖,断袖的对象呢,正是他们营里枨师弟。
这消息不知从何处起,但是却传到了两位主人公面前。
枨嘉当即就是对卫钊一顿猛打。
对于不去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而是攻击同病相怜的人的做法,卫钊自然也没有手下留情。
两人分分挂彩,留下休养。
这样两人独处的时间便又多了起来,这顿打不但没有消散谣言,还盖上了一层“欲盖弥彰”的阴霾。
最后还是厉晔出面整顿风气,枨嘉才得以清净。
……
枨嘉这回借着这点旧事,又仔细对上卫钊的眼眸。
冒险归冒险,但话是真话。
“是好看。”枨嘉也不躲,真诚地回答。
那人一声笑:“这回可不是因为打赌了吧?”
枨嘉一愣,尴尬道:“你知道啊。”
卫钊冷哼,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些懊丧自己年少面薄,受人一句夸就稳不住心神,非得是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冷静下来。
不过,总想要扳回一局的心思是常有。
大抵因为这样,他现在总爱逗枨嘉。
“赢了多少?”
枨嘉:“……再怎么赢也没有五千币。”
“不如你再找人与你赌上一赌,没准就自己凑齐了。”
枨嘉:“……”
这算什么?秋后算账?
瞧不出来,卫钊气量这么小的。
但也能想明白,要是别人这么戏谑她自己,她只会比卫钊做得还要过分,断不可能忍这么久,直接当日仇当日报。
想到这,枨嘉心里清明了许多,看着桌上的清酒,为自己倒了一杯。
“以前做的确实不厚道,我喝个酒向你陪个罪,你要再气不过,我和你打上一打。”
她将酒喝光,面上清冷。
本无什么特殊含义,卫钊反而觉得慌了,他担心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让枨嘉生气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实则是生分,是怒而不发。
他拦住枨嘉的手:“生气了?”
枨嘉:“?”
卫钊取下枨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