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赵瑛很快就下了山。这时天空正缓缓地落着指尖般大的雪花,凛冬的空气冲进鼻腔最后化为赵泽的一声感叹。 “下雪了啊。”赵泽伸出手。
“喲哈,果然是瑛瑛啊。”从市集方向迎面而来的是学校的同学——舒窈,她穿着白色大衣,及肩的短发似跟着那大力摆动的手一般兴奋地晃动着,赵泽抖了抖身子,感觉精神多了。
“你这身扎人堆里还是那么显眼。”舒窈打量着赵瑛的衣服,两眼溢出兴奋。
“这话你每年都会说。”
“年年新,日日新。”舒窈顺着说,又瞧了瞧一旁的赵泽。
对于突如其来的视线,赵泽却只急忙点个头。
“今年到底不同喏。”舒窈拖着奇怪的鼻音,在赵瑛面前歪着头。“不过说回来,花有重开日……”
“少来。”赵瑛以食指关节扣了扣舒窈的额头。“但愿明年能够在成绩上给你点好运啊。”赵瑛很是感慨道。
“嗯——”舒窈摸着额头,不悦地晃着头。“都快过年了,就别说这番煞风景的话了……”
“你也好歹有点新气象呀。”赵瑛无奈地叹着气,而这位从年初闹到年末的舒窈的确有着让人一年都不太期待的成绩报告。以至于从来不主动伤人的赵泽,都没能管住自己的嘴。
“啊!你们还有事忙吧,鄙人就先行一步!”打完招呼的下一秒,舒窈便迈开腿跑了出去。
“喔……”赵泽有些发愣,个子不高的舒窈竟也有这番速度,他开始联想起来。
“想什么呢,我们该走了。”赵瑛瞟了一眼赵泽那迷离的眼神,打了打响指。
“嗯。”
告别舒窈后,两人走进了街市,这里就是举办年会的主要场所。各自摊铺的红布上环绕着通电的灯笼,几幅大的“福”字画框挂在铺面,一箱箱烟火整齐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鼻尖仿佛能闻到桃乡酒香,远处更是抖擞的鼓声不绝于耳,几个老妇人蹲在屋檐下抱着扫把,任漫漫飞雪,嘴里脸上都是今晚的团圆饭。
“快点到晚上吧。”赵泽想象着晚上的景色,满足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很快了。”赵瑛看了看周围,淡淡地笑着。“看样子,今年也平安无事的渡过了……”
赵瑛并不满足于表面的万事俱备,她一边走着,眼睛也要跟着扫一趟,一条街不长也不短,赵泽那兴奋表情在脸上也慢慢看不见了,一趟趟的来回多少令人有些扫兴。
啪嗒啪嗒……耳边净剩下悠长的脚步声,略灰的天,落不下的雪,啪嗒啪嗒……这间烟花铺,那间酒酿,叮咚叮咚……忽然的钟声,是晌午的预告声?亦或是晚会的宣告音?耳边不自觉的安静,白衣皑皑的树干却在舞动着。空明的笛声掩着幽泣,咚——一声巨响,空气仿佛也触手可及,一股海水浸泡过的腥味,挥之不去。影子……水坑……
结冰的水坑,显露着獠牙,那倒影闪着阴森的光。无人的天地,无声无息,那水坑闪了两下。
“躲开!”赵瑛推开了还在发愣的赵泽,畸状长剑扎出,光映着那柄上未知碑文。执剑者,状似鱼怪,两颊是跃动的腮,粘湿的杂草披在头顶,发出一股怪臭,后背微微隆起,短小而肿胀的双腿,细小的眼睛正无神地望着二人。
“周围……”赵泽踉跄地坐在地上,发觉了四周的不寻常。
“一个人都没有,虽然说还是这条街。”赵瑛跃到赵泽面前,从兜里取出符纸。“结界吗……”
“这么说的话!”
“啊……”赵瑛抽出一排符纸,任由它在手掌之间变换着,而她冲向前去,“妖物什么的,结界什么的!”一柄重锤在手中变化而出,咫尺之间,重锤轰出,正中妖物眉心,“一口气,全部打烂!”赵瑛随后抓起锤柄,反手抡起,将妖物连同拔起,惊天的哀嚎就连传说中的饕餮或许都闻风丧胆。
“解决了?”
“还没呢。”赵瑛看向面前的一摊深蓝色液体膨胀而化作的四五只妖物,这次妖物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同时举起长剑朝着赵瑛刺来,长着蹼的双脚下好像抹着海浪一般,速度飞快。
“刚刚只是热身,现在才和你们算总账。”锤身散发火热红光,赵瑛双手握紧锤柄,以极快速度绕自身旋转起来,锤头挥出的烈风染上深红,清脆的声音一次次地传到耳中,伴着妖物的哀嚎。
“嘿!”赵瑛向空中甩出重锤,锤风将妖物一并带上浮空,“桃源心生。”赵瑛双手合十,天际的烈风便炸出红火色云朵,几块发焦的碎片顺着爆炸声落了下来。
“这声音是?”耳边的鸣叫声惊得赵泽将耳朵捂实。
“很快就会消了。”赵瑛将余下的符纸收起。
鸣声消退,一切如旧。赵泽坐在雪地上反复朝四周看了看,雪停了,妇人们正提起扫帚随意地扫了起来。
“那个是?”赵泽看着赵瑛手上那块黑里发青的碎块,这才发觉起刚才那番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