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吃饭,林煦炎已经到医馆给夏清买了清凉油回来。
巴掌大的一小瓷瓶要三十文,一般人家用不起,都能买两斤肉了,被蚊子咬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么用手在蚊子包上掐个十字再抹点口水,要么忍忍也就过去了。
对林煦炎来说,夏清的感觉最重要,他也不是让夫郎忍的性子,一瓶清凉油能止痒还能驱蚊,对他来说划算。
林煦炎倒了些在手心,用手指蘸了黄绿色的清凉油点在夏清被咬的蚊子包上,是清凉的薄荷味,还有些夏清说不上来的味道,不难闻。
糖色炒好,夏清倒水盖盖一气呵成,磨成末状的卤料装在岑水儿用两次纱布做成的袋子里,直接整个放进锅里。
卤料磨成末还是林煦炎想到的,做卤煮最重要的便是卤料,他们去药店买所需的药材都是分好几家买齐的,不仅如此还每家买了些其他的药材混淆视听。
就算这般也难不住有心人,索性把卤料磨成末全混子一起,用完了洒在院子里,就不是那么容易参悟的。
林煦炎提着处理好的兔子进来,去掉皮毛内脏净重三斤一两。
今早卤一只兔子、一个猪头、十个鸡蛋,一些不好单卖的猪肉,最后是一副下水,下水需要仔细清洗,夏清打算等其他卤好后单独卤下水。
吃了早食物,张立豪和林煦炎在肉摊忙活。
林煦炎提前杀了一只剥了皮的兔子挂在肉摊上,有人来买肉能一眼瞧见。
“张屠子,给我来一斤肉,要发肥肉多的。”“哟,这还卖上兔子了啊。”
张立豪磨了下刀,精准地割下一斤肉,林煦炎拿着秤站在一旁准备称重。
来的老主顾摆手:“不用称哩,张屠子这手啊,和称一样准。”他扒了下挂着的兔子:“怎么卖啊。”
林煦炎笑着介绍:“整只二十文一斤,切开二十一一斤,不过咱们铺子刚开始卖兔子,今天明天后天不论整只还是切开单卖都是十八。”
本来听整只二十一斤就心动的老顾客,见还能切开买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来一斤,这下又便宜了两文不买都对不起这么实惠的兔子了。
兔子少见,也只有猎户进山打了拿到镇上卖才能吃上一口,不过价格可是不便宜,更不能只要一两斤的。
“来,兔子也来一斤,唉,算了,要半只。”
“成,稍等会儿。”
林煦炎取下挂着的兔子到后院从腹部破开,掏去内脏后分成两半,用水冲干净后拿了过来。
“大哥瞧瞧,要哪半。”
老顾客左右瞅了瞅,指着大一些的那半只兔子:“要这个。”
林煦炎取了称来称重:“一斤八两,撑杆翘的旺旺的。”
老顾客点头,够称,足足的没缺斤少两的。
“三十二文,一共四十四文。”
张立豪接过铜板,等人走后数了三十二文给林煦炎:“开个张,吉利。”
林煦炎将染了油的铜板装进钱袋里,脸上带着笑,心想:“开张大吉。”
早市肉摊最是忙碌,好在张立豪和林煦炎两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一波人少了些,林煦炎到隔壁把铺子门打开,门头的红布也挂上了。
路过行人驻足观望,好奇是新开的什么铺子,光看里头只一些空架子,和门口盖着盖子灶台,瞧不出什么门道。
好奇心重的汉子已经拉着林煦炎聊上了。
“兄弟,这是开的啥铺子。”
“吃食,做卤煮的。”
铺子里供人吃东西的座椅凳子都没有,除了门头没开火的灶头外,是一点吃铺子的样子也没有,不过卤煮又是个什么,他从小在庆丰镇长大,听都没听过啥叫卤煮。
汉子还想问,见林煦炎要回去忙活只好站在一旁等着开业,他倒要看看卤煮是个什么新鲜玩意。
在后院厨房的夏清已经将卤好的第一锅捞出来用盆装着,又用另一个盆舀了些油亮亮的卤水,下入洗好的下水进去卤。
林煦炎拿了根柴禾在灶台下点燃了拿到前头铺子新修的灶堂下点燃。
张立豪点燃挂鞭,炮竹噼哩叭啦响,吸引不少人观望。
结束后,夏清和岑水儿一人端一盆跟在后头。
铺子外头有几个围观的探着脑袋张望,只见一高一矮两个清秀漂亮的小哥儿端着什么东西出来,高一些的倒了酱色的汤水到锅里,后头矮一些的把盆里绛红色的肉筷子夹进去。
一时间看两个漂亮小哥儿的人可比看新鲜吃食的多。
“什么这么香。”
炮仗的烟火气散过后,一阵阵浓郁霸道的香气席卷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口中唾液是止不住的分泌。
林煦炎扯下盖在匾额上的红布,众人抬头看。
匾额上写着‘下饭菜’三个大字,右下角还有‘卤菜馆’三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