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缓步走出焚香楼。
昏黑天色挡不住他光。
他一袭白衣皎皎如月,戴玉冠蒙白纱,薄唇含笑,恍若天上仙神落尘世,非此世中人。
谢怀安抬起右手,戴黑面具扮作神侍鸿曜立即弯身上前,恭敬扶起这双手。
肤如凝脂手背上,有一道狰狞血色独眼。
常人被割伤,过了多日后伤口也应有愈合迹象。谢怀安手上伤痕依旧皮肉外翻,微微一动,会渗出些许血珠。
等候在焚香楼外圣塔使者见此,露出怜悯笑容。
“自封神子啊——真神可怜误入歧途你,圣师将赐予你永生,请吧,车架已经备好了。”
“不必,”谢怀安温声道,“你没有察觉吗?风雨送来了声音……李天师,你还不现身吗?”
鸿曜扶着谢怀安手一紧。
谢怀安侧头:“让我自己走吧,这不是你能介入事情。”
“神子……”鸿曜呼吸不稳。
谢怀安微笑着注视着鸿曜。
鸿曜松了手,仍伸着手臂,保持搀扶姿态退后一步。
“再后退一些,我在圣坛等你。”
鸿曜僵持不动。
“听话,此乃必经之路。”谢怀安平静地说。
鸿曜低着头,半晌后退到焚香楼门口。他没有打伞,这几步路瞬间发丝湿透,雨水滑过诡异黑面具。
圣使冷笑道:“够了吗?不必故弄玄虚……圣师怎会来这种亵渎真经地方。神子,莫要耽搁时间,不吃敬酒吃罚酒。”
“我劝你也避一避。”
谢怀安说完拢了拢衣襟,无视华美车架和愤怒圣使,独自向街道尽头缓步走去。
风吹起他洁白衣袍,像鸟儿翻飞羽翼。
鸿曜隔着面具凝视谢怀安背影。
昏暗街道尽头,现出一个人影。
约莫三十岁左右,打一把朴素青伞,穿百年前最低等太监服,戴青黑幞头,苍白无须面容上,红唇如血。
孩童般尖锐声音,在空中飘飘忽忽地响起。
“神子好感知,不愧是和咱家一同领悟了真神要义人……多久了,咱家寂寞太久了,这个心哟,快活得要跳出来咯……”
“哎呀,不行。这么说显得咱家不严谨。”天师咯咯笑了起来,翘起兰花指,捏住胸前。
“神子……咱家心,已经挖出来给你摸了,你还想再摸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