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岫?”
墨夕不认识这个名字,明明记得教中没有姓裴的人,却又好像哪里听过。
但听陈轩璃眯眼问道:“你是居英峰前峰主?”
“居英峰,前峰主?”墨夕讶然,也想起听来的一些事情。众所周知,居英峰前峰主拜了登天楼的一个散修为师,为了那人离开望天教,不惜伤害同门,至今未回,杳无音讯。
“你是?”
“没错,他们说的就是我。”女人的声音已经淡定很多。
“可是,前辈您不是在外面吗?怎么会被关在这里?而且还……”
墨夕完全料不到,不可置信。
“而且还变成了这个鬼样子。”裴云岫又发出呵呵的笑声,“你别急。”
她转向陈轩璃,再次牢牢地看着她,像是要从头到脚看个透似的:“你真是陈师兄的女儿?”
“是又怎样。”陈轩璃被她看得很不舒服。她原本不想回答什么,但是知道裴云岫的身份之后,好奇一下子转到了这个人身上:先是与传言不符,其次确实听陈远闻提起过这个人几句,所说与教中传言所差无几,只言辞之间有些维护,有些遗憾。想来毕竟是出生入死过的同门,无论这个师妹犯了什么错,按她那个心软的爹的性子,怕是无法重重苛责。
“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聆霂才刚出生。”她却说起这个,仿佛陷入了回忆,说话断断续续的。“我还送了礼物给她……如今一定长成了大美人……她母亲就那么美……她父亲也……啊,她多大了?是不是已经参加了登天试了?”
“你又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陈轩璃反问。裴云岫突然被此反问激怒:“正是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了不知多久,我才问你她多大了!”
“哦,我十三岁,霂姐姐比我大两岁。”陈轩璃有些偷笑,这时也不跟她拐弯抹角了,这人知道这些事又如何?还不是被关在这里,被这池水封住所有的修为。“上次登天试本来要去,又没去成。”
“那么,十五年了……”裴云岫叹了一声,“至少,我还没有错过天劫。”
她又问道:“你十三岁?你跟聆霂很亲吗?”
陈轩璃道:“我住龙首峰很久,一直和霂姐姐待一起。”
“你是苍云峰的人,为什么会在龙首峰?”裴云岫着急想知道这些事,说到“龙首峰”的时候开始激动得浑身乱颤。墨夕也同样疑惑,她以为这个陈轩璃又在信口胡言,然而后来才知道这些所言不假。
“母亲身子不好,爹爹又忙碌,照顾不了我们姐弟,霂姐姐的爹娘就把我们接了过来,过了几年我们才先后回的苍云峰。”
裴云岫恍然大悟又若有所思,突然玩味地看着她:“我懂了,那你们也算沈郁半个亲儿女。”
“唔……”陈轩璃歪着头。
“你,肯定很了解沈郁这几年的事了,说给我听。”
陈轩璃想了想,最后道:“他已经死了。”
“什么?”
裴云岫手一松,整个人坠落至笼底。她浸没在池子中扑腾,像溺水之人死命挣扎。陈、墨二人听着凄惨的叫声,脚也禁不住发软,走近也不是后退也不是。等到裴云岫浑身湿透地爬起来,整个人几乎要融化在一片灰白中时,她们的胃又开始翻腾。
墨夕不忍心地转过头:“前辈你,没事吧?”鼻头突然忍不住一酸。
“我已经烂成这样,还能有多烂?”她吐出一口恶心的液体,把脚伸了出来。独独这个部位毫发无损。
“哈哈哈!”她一边艰难地往上爬一边大笑,“死了!死了!沈郁居然死了?”
笑着笑着,她又开始哭,哭声万分绝望。
“我还没来得及——”她只说了半句,然后用那只独眼死死地、恨恨地盯着她们:“他怎么死的?快告诉我!”
墨夕如实地提起‘天之子’光临东寰那天发生的事。陈轩璃又说道:“不过,霂姐姐又觉得奇怪,曾怀疑凌云宗、终乌山掌门为了登天试第一位暗动手脚……”
“不可能!那两个人哪里是沈郁的对手?”
“是嘛,所以你问怎么死的,除了天之子,我也不知道了。”
“他不是天下第一吗……”得到肯定回答,她闭上了那只独眼,许久才问:“孟留夷呢?她怎么样了?”
“孟姨母很早就中妖毒去世了。”
“哈?她也死了?”裴云岫哼哼一笑,然后重重地锤了下栏杆,狠狠道,“钟复恒那混蛋,这些居然都不告诉我!”再望向蜉蝣大仙:“大仙,为什么你也不曾提起?”
墨夕睁大眼睛,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沈聆霂的母亲去世的缘由,心中唏嘘不已。可又疑惑裴云岫提到钟复恒:“这和钟教主有什么关系?”
“什么妖毒,黄芷越会救不了么?呵呵!”
墨夕眉头越皱越深,只觉得从前这些人之间肯定有着复杂的恩怨。这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