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顿时喧哗起来。田韫贞找到秋风:“秋公子,回去了!”
“等我一下。”秋风琢磨了一会儿,从锦袋掏出一张银票拍上去,“五百两!”又一阵喧哗中,他心满意足地对田韫贞道:“我再买点吃的,我都没尝过,然后跟你回去。”
谁知这里的修士们不肯放他走,殊不知众人喧哗并不在秋雁。一长满红斑的男子跑出来:“小朋友,听说秋梁甫只有两个徒弟,你师姐既然是秋雁,那你就是秋风了?”
“不错,就是我。”
“哎呀幸会幸会,敝人佘三哭,大伙儿称我癞皮蛇,咱们认识一下!”佘三哭满脸堆笑,打量了秋风一会儿,回头对众人不满道,“这传闻中的重灵,就是长得人样嘛!谁他娘跟老子说他们多个天眼的?!”
众人爆笑:“你自己喝多了瞎脑补的吧!”又叫嚷:“小朋友,他扭曲你的形象,快揍他!”
那佘三哭眼睛一瞪,指着刚才说话那人就笑骂:“扭你三大爷的腿儿,信不信我让你尝尝蛇皮剑的厉害?”随后掏出一囊塞入秋风手中:“小朋友,初次见面,这包草药送给你,泡茶喝有助于理气!”
秋风不以为意,说声谢接过了草药包。既然已经下完注答应跟田韫贞回去,那就打算走。奈何更多人涌过来要看他,各个嘘寒问暖,问重灵相关的问题,还有人竟要起签名来,田韫贞拦也拦不住。
秋风起初还觉得新鲜,要知道他在终乌山是这也不许跑那也不许去,哪里被人这样簇拥过?说的还都是好听的话。于是喊着:“大家一个个来……”可谁知这好听的说话声中,忽有人问了一句:“纯阳之体?真的吗?小朋友你以前难道是……”
话没说完,忽然间狂风大作。
“我去!”
众人一轰如树倒猢狲散,赌桌上的名单、银票满天飞舞,下注的人“哎呀妈呀”“我的钱”“我的钱”嚎成一片;那地上的摊铺卷风而走,腌臜满地,香溢满空,“我的符”“我的饭”“我的包子”“我的糖”的嚷成一团。
田韫贞被那大风吹得站不住脚,眯不开眼,直接飞了出去,忽背靠一人,有幸被接住。那人直直向后划了一段路,才用脚后跟牢牢抵住,虽无灵气周转,但能感知其气力浑厚。
“多谢……”忽觉气息万分熟悉,回头一看,竟是夏阕。
她匆忙起身,还没等夏阕问,便说“没事”,低头匆匆跑走。谁知才跑没几步,这风不减反增,开始越来越大,直将周围的树连根吹起。田韫贞再次往后飞去,撞在夏阕身上,这回夏阕也再定不住了。
“二师父!”夏阕本也是和秦仲宽来这里下注的,想着好保守赚一笔,哪里想到一来先被吹走了,一下子连秦仲宽的手都抓不住。被吹着也罢,更糟糕的是有断掉的树朝他们迎面砸来。夏阕脚下的全灵轮已不知飞哪儿去了,他手忙脚乱去掏符箓,冷不丁的,田韫贞忽然挡在他身前。
“你……”两人都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对方。
“小心!”
下一刻,眼前金光大作,有利剑从上劈下,生出树木碎裂之声。随后金光将二人笼罩,一身影快速携他二人往上飞去,到得大风未被波及之处终于停下。
金气之中,夏阕看清了救他们的人:“霍濂之?!你怎么也在这儿?”
霍濂之道:“先待这儿别走。”说完又俯冲直下,硬生生闯入大风团。众散修反应过来也往天上跑,少数怀有木灵根的留在风阵中寻找风眼,同时原地固木、起木,意图定风。到底是风阵之外旁观者清,霍濂之调动目力,立刻见原赌桌处一少年双手掐诀,双眼通红,像是陷入狂怒之中,气性收不回来了。
“好在是单纯的风法,风阵只是大,没有什么复杂的涡旋,直接将施术者制服即可。”霍濂之咬咬牙,忍着风刮的疼痛冲入风阵之中,顶着极大的阻力飞往少年背后。几个逗留的散修见其虎莽之势,也终于发现秋风就是风眼,这时却担忧:“他打算直接打晕吗?”
“手下留情!那可是重灵,万一打残了怎么办?”
霍濂之没想那么多,将手中剑背过来,眼看要用剑柄击其后背。而就在快要接近之时,风陡然停了。
停得太快,秋风眨眨眼一脸茫然。不一会儿众人陆陆续续回到地上,大风一吹,倒是把菜市场直接吹没了,十分干净;但好像也秃了一片。
人群中,他看到了田韫贞,她的脸上划了几道血口。秋风扑过去:“贞儿!对不起!”抬手就去擦血痕。
他的眼睛竟还是红的,双手掐诀的姿势还没完全放下。田韫贞方知那大风出自他,眼看众人都朝此看来,指点着不知说什么,自己身为把秋风带来的人,不得不打开他的手,出声质问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施法?如果有人死了,你怎么交代?”
这一问把秋风问傻了,他茫然地回忆了一阵,又红着眼:“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要教训他!”
田韫贞霎时定住。似乎隐隐约约,她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