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秋岚原以为他只是借酒装疯在闹事,本来不想理他,可听他提到大盛书屋,猛地转过脸来望着他,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嘴张了张,终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那皇甫子谦却好像极为满意她的表情,慢悠悠的走到床尾,将她随手搁在贵妃椅上的衣服拿起来,笑道:“这样喜庆的颜色,可也是特意准备的?”
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春桃特意帮她挑了一件水红色的旗袍。此刻握在他的手里,仿佛染血般的刺目。
陶秋岚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嵌在肉里,钻心的疼,也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她找回一点理智。
“你什么意思?”
“心心念念的人今日同旁人订了婚,你穿的这样喜庆,是想要替他高兴呢?还是只是自欺欺人的幻想那个同他订婚的人是你?”
陶秋岚只觉得她的心跳好像突然停止了,太阳穴突突的疼,仿佛听到了全身的血液全部都集中到了脑袋的声音。
可她偏不肯在这个人面前有哪怕一丝的软弱,哪怕明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带给她的只能是无尽的深渊,可她控制不了自己,仿佛着了魔般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
“你说什么?”
皇甫子谦却哈哈大笑了出来,仿佛看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可他的目光却是冷的,像是猝了冰的铁。
“我说什么?我说陶致远今日订婚,同江南卢军长的千金。这样说的可够清楚?”
陶秋岚倏地停下脚步。皇甫子谦的话好像一波波的巨浪,朝她排山倒海的涌来,让她再也无法向前一步。他的嘴一张一合,仿佛随时都可以将她吞入腹中。她不能思考,只是机械的摇着头。
不会的,不会的。
皇甫子谦却不容她后退。他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双肩,逼迫她看着自己。
“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订婚?那还要多谢谢你,不然,以他的身份,哪能高攀得上卢家?”
陶秋岚根本顾不上细究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卢家,哪个卢家?莫非是卢传亭的女儿卢玉珊?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可偏偏有个人非要将一切事无巨细的都要告诉她。皇甫子谦的每一字每一句却好像一把锤子,将她所有的伪装、幻想以及坚强全部砸碎。
“如果没有你透露的消息,陶致远哪有同卢传亭结盟的资本?只是不知道当他们看到那批武器的时候,是不是还会一样的感谢你?”
陶秋岚强忍着泪水,拼命的摇头挣扎。她一定是被噩梦魇住了。醒了就好了,就好了。
可皇甫子谦却不放过她。他一把将她拉的更近。“其实你也不用担心,那批军火明天就到了,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他们费尽心思花了两千万两买来的,不过是我江北不用的一堆破铜烂铁而已!”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或许,陶致远早就已经知道了,不然他不会这样着急订婚的。到时候,那卢传亭虽然吃了亏,可碍于面子和女儿的名声,也不得不将这口气吞下来。哼,好一副如意算盘!我倒真是小看了他了!”
“或者,我是太高看了你们的感情了!”
“不会的……不会的!”陶秋岚嘴唇颜色尽失,不停的颤抖。她看着他,满脸祈求,就算是失了尊严,她也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他用来侮辱自己的另一个手段罢了。
“他那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选了你这么蠢的人来帮他打探消息?”皇甫子谦嗤笑一声。“我早就提醒过你,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却偏不听!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赔了夫人又折兵!是啊,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当日也是一个人,以这样嘲弄的语气警告她,赔了夫人又折兵恐怕已经为时已晚了。却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早就知道?”他看着她为了那批军火委曲求全的讨好他,看着她战战兢兢的将情报努力的送出去,只怕也是眼睁睁看着她如何得到了那个假的数字,还这样的视若珍宝。
“我怎会不知?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他的笑那样得意,一只手攀着她的后脑,湿热的气喷在她的脸颊,话里全是挑逗:“就连同那两晚,也是我安排的。”
陶秋岚拼了命的挣扎,可她的头、她的胳膊全被他固定住,仿佛是掉入猎人陷阱的兔子,挣不脱,逃不掉。
挣扎间,她的手触到他腰间的枪匣。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她一把将枪拔出,也借着惯性退出了他的禁锢。
“你不要过来!”手中的枪一片冰冷,可却远远比不上她此刻的心情。她一步一步的后退,仿佛这样便可以逃开此刻这样残忍而窒息的真相。
皇甫子谦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以及枪口后那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笑意犹在,可眼睛却是冰冷一片。
“果然,陶家个个都是侩子手,如今就连你,也要这样握着枪置别人于死地了!”
他无所畏惧的一步步往前走,握着枪的陶秋岚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