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很小,几个医生早就吓破了胆,战战兢兢的跟秦正海说道:“病人一直在流血,建议还是不要移动的好。”
秦正海思量了一下,对医生吩咐道:“那赶紧收拾准备手术。陈海文医生马上就到!”为首的那个医生听到陈海文的名字,似是如释重负,连连点头的下去准备去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急急地脚步声,原来是蒋弘文陪着陈海文匆匆赶到了。陈海文顾不上和他们寒暄,只是拍了拍皇甫子谦的肩膀,便径直朝手术室走去。
皇甫子谦坐在长椅上,衣服上、手上全都是血,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显得骇人。秦正海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才缓缓打开。皇甫子谦仿佛受了惊一般的站了起来,冲上前去,嘴唇抖了抖,才开口问道:“怎么样?”
陈海文看着他,那眼神中的期盼和哀求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子谦……”
“她怎么样?”
陈海文没有想到他第一句问的竟然是陶秋岚,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少夫人等麻醉过后就会醒过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甫子谦喃喃自语,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可那样的神情也不过只停留了片刻。他盯着陈海文,试探的问道:“那……孩子呢?”
陈海文什么都没说,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皇甫子谦的手从他的胳膊滑落,脚下一软,差点跌倒,一旁的秦正海赶紧上去扶着他。
其实他早就应该知道的,她流了那么多的血,映目全是鲜红,孩子怎么可能还会安然无恙。他不过是抱了一丝的奢望,只盼着老天爷可以听到他心里的祈祷,圆了他的这个小小的心愿。
皇甫子谦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脑袋,秦正海想拦也拦不住。他从来没有见过皇甫子谦这个样子,想要说些什么,所有的话最后都化为了一句:“子谦……”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我们的孩子……”皇甫子谦沉痛的嘶吼,最后却化为低低的呜咽。“正海,是我将她推下去的,是我……”
“子谦,你不要胡思乱想,这只是意外,是意外!再说,你们都还年轻,孩子很快就会有的。”他一边扶着皇甫子谦,一边还要防着他再伤害自己,手忙脚乱,转头对陈海文求救:“是吧,陈大夫?”
陈海文的脸色却更加难看。秦正海心里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试探的又问了一句:“陈大夫?”
陈海文狠了狠心。“子谦,你要有心理准备。她从楼梯上摔下去,子宫受了撞击,以后……以后只怕很难怀孕了……”
很难怀孕了?很难怀孕了!这几个字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他仿佛听到了它扎入他心脏的声音。他宁愿自己就此死了才好,可对方偏偏不如他的意,还要将那把匕首在他的心里狠狠的不断搅动着,直到看着他心里最后的一丝期盼也分崩离析才肯罢手。
他不会这样任由别人肆意的夺走他的一切的。他狠力推开了秦正海,一把揪住陈海文的衣领,一只手拿枪对着他的太阳穴,大声怒吼道:“你骗我!治不好她,我便杀了你!”
秦正海见他此刻已经完全发了狂,也不敢上去夺他的枪,只是拉着他的胳膊,“子谦,你冷静点,先放开陈大夫再说!”
陈海文丝毫不在意抵在自己头上的那把冰冷的手枪。“子谦,你也是学医的,从她出血的程度,你应该能推断出她身体受损的情况,也应该知道她将来再怀孕的几率有多低……”
皇甫子谦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悲悯的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扔了手里的枪,竟然双膝跪了下去。他仰着脸,血红的眼里水气氤氲。“老师,您一定有办法的。您能做那些洋人都做不了的手术。我知道,您一定会有办法的!”
陈海文从医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早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可此刻面对这个在医学上也颇有天分的学生,他竟然没有办法用最客观、最真实的结论来回答他。
陈海文蹲下身去,轻轻的将他搀扶起来。“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让她好好休息。一切都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秦正海轻轻的敲了敲门,却没有听到里面任何的声音,他又敲了敲,见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挣扎了一番,还是缓缓推门进去。
病房里寂静无声,漆黑一片。秦正海站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他试探的又唤了一声“少帅”,才听到皇甫子谦沙哑的声音:“正海。”
秦正海循着声音走过去,却见皇甫子谦只是呆呆的坐着,眼睛一直望着病床,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白白的被子以及一个隐约的身形,什么都看不清楚。
“少帅,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皇甫子谦却好像对他的话置若未闻,眼睛依旧望着病床上的陶秋岚,过了好久才低声说道:“正海,是我害了她吧。她本来可以好好的,平平淡淡的上学、谈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