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样看我的!”欺身上前,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强迫她与他面对面。他的脸上全是阴森的寒气,一双眼睛却像是能喷出火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坐的那趟车并不是专列,你认为我就是这样的刽子手,视几百人的生命如草芥?”他死死盯着她,“就算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去炸那趟火车?为了你?”他顿了顿,想起她刚刚尖叫着的名字,突然冷笑了出来,眼睛中的怒火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和绝望。“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你是为他抱不平来了!”
他一把推开她,自己也踉跄着后退两步,“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中满是萧索和沉痛,再也不看她一眼,颓然的转身离开。
包厢的门被大力的拉开又重重的关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谁都不敢上前去劝。隔壁包厢的红英怯怯的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红玉,试探的问道:“红玉姐,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红玉虽不清楚二人为了什么争吵,可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他们的心结,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安慰道:“睡吧。”
几个侍从本来刚刚安顿完一切,蒋弘文又不在,原本正在插科打诨的开着玩笑,听到这样的动静,纷纷敛了神色噤了声。等了好一会儿,虽然没听到皇甫子谦的命令,可哪里还敢松散,原本斜躺着的也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门被打开,几个人顿时一凛,见是蒋弘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纷纷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压低了声音问道:“又怎么了?”见蒋弘文不答,心里也猜出了几分,嘟囔道:“出发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这怎么又……”
蒋弘文原本正在向皇甫子谦汇报行程,自然也听到了陶秋岚梦中的惊叫,他见皇甫子谦急匆匆的离开,又怕他需要的时候找不到人,也不敢走太远,所以虽然陶秋岚说了什么他不清楚,可最后皇甫子谦的那几句他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的。此刻听到同僚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更是烦躁,转头瞪着那个人,“少帅的事情也是随便议论的?我看你是侍从室呆腻了,想去情报二处住两天了!”
外人或许只知道情报一处的狠辣,可对于他们这些军人来说,情报二处的手段才是更让他们噤若寒蝉的。与一处不同,二处主要对内监督,所以很多人身份神秘,很有可能今日的同事,来日便是刑场的敌人。那人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此刻想起情报二处的传闻来,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惨白着一张脸。旁人见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敢再开口,也都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蒋弘文安排了两个侍从官轮流值守,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心思,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各自躺下,没一会儿便都熟睡了起来。蒋弘文听着他们沉沉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又穿上衣服坐了起来。那两个轮值的人见他穿上了鞋子,不免诧异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蒋弘文轻轻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我再去看看巡防的人,”又细细的叮嘱他们一定要仔细关注皇甫子谦那边的动静,这才出了门。
其实江北从皇甫晟彦开始便治军甚严,皇甫子谦又赏罚分明,杀伐果断,所以很有威望,加上这次随行的又都是心腹亲信,安保方面本不用他操心的。更何况他还是个文职,从来没有领兵打仗,就算是有什么安全的漏洞,他也未必看得出来。可他就是睡不着,非要这样来来回回的看过一遍才觉得安心。
列车中间的几个包厢全部都是给皇甫子谦和陶秋岚准备的,专门用铁门与旁边的包厢隔了开来,每个铁门都有四个士兵把守。蒋弘文停了停,最终还是越过士兵推开了那扇铁门。
当日皇甫子谦宣布要南下的时候,不光是秦万山一众老臣反对,就连秦正海也专门打电话回来劝阻。因为谁都知道,虽然双方近来风平浪静,可多年来的对立和敌视岂是说平复就能平复的?更何况如今江北实力明显更胜一筹,实在没有必要在此刻主动示好。
最后也不知秦正海是如何被说服的,反倒特意叮嘱自己要好好照顾好皇甫子谦。蒋弘文犹记得当时秦正海电话里的无奈,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让他好好遇事劝着点皇甫子谦和陶秋岚,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对于秦正海的话,蒋弘文似乎懂得,却又不敢细细琢磨。他是皇甫子谦的秘书,替皇甫子谦谋划周全本就是他的职责,可陶秋岚……
这么长时间从旁看来,二人感情虽然并不如一般年轻男女那般缠绵,可却也有旁人难以比拟的笃定和情重。可看刚刚皇甫子谦的举动,倒像是故意要躲着陶秋岚一般,可明明前几天两人一起西山赏花时,还是那样如胶似漆的模样呢。
很快他又懊恼起来,明明知道不该去揣度皇甫子谦的私事的,可每次好像总是越了规矩。
刚刚就是在这里,他看着皇甫子谦气冲冲的摔门而出,又略带失魂落魄的看了那扇被他摔上的门好久。他是看着皇甫子谦意兴阑珊的转身进了隔壁的包厢,这才离开的。此刻的走廊还和他当时离开的时候一样的寂静,仿佛刚刚的那些争吵根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