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报纸自然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皇甫子谦否认了江北参与其中,有人则觉得这就是一种默认。可无论如何,皇甫子谦既然已经做出了回应,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自然没有人敢问他第二次。
也有人是不能问。
局势不稳,学校的事情也多了起来,皇甫子谦更是忙到很晚,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是等陶秋岚已经睡下了,才听到皇甫子谦回来的声音。
这一夜也是如此。
皇甫子谦洗漱完,轻轻的上了床,一旁的陶秋岚背对着他,动也没有动。
可皇甫子谦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她一向睡眠浅,一丁点儿的声响都会醒,哪怕是似醒非醒的时候,她也总是会无意识的缩进他的怀里,像是一只怕冷的猫。
可她此刻却只是直直的躺着,脊背僵硬,无声的拒绝。
皇甫子谦只觉得这无尽的黑夜一块浸满了水的黑幕,沉沉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躺了下去,从后面环抱着她,感觉到她微微的一缩,像是将那块黑幕扯开了一角,自己终于可以畅快的深吸一口气。
他轻吐了一句“睡吧”,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自己叹气。
二人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陶秋岚本就睡的不踏实,一个接一个的噩梦让她心悸的很,此刻听到这样急促的铃声,只觉得心突突的跳。一旁的皇甫子谦已经起了身,伸手抚上她煞白的脸,刚说了声“没事”,便发现她额头濡湿,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声音轻缓的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没事没事,是书房的电话。”
隔着两道门,所以那电话声音听起来仿佛极为遥远,可那尖锐却是一声接着一声。陶秋岚抚着胸口点了点头,另一只手微微推了一推皇甫子谦,“你去吧,我没事。”
皇甫子谦哪里放心的下,听到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又拍了拍她的背,“无妨。”
铃声戛然而止,更显得周围分外寂静,只听得到二人的呼吸声,交错起伏。
下一瞬,电话声再次响起,声音似乎比原来更大。陶秋岚只听得到走廊处的脚步声停了一下,接着又是下楼的声音,想来这次应该是楼下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又轻轻的推了推皇甫子谦,“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快去看看罢!”
电话声皇甫子谦“嗯”了一声,又摸了摸她的脸,“别怕。”
陶秋岚木然的点了点头,可心里的不安却越发的沉重。
敲门声响起,华叔得了允进来,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张,声音也带着颤抖。“少帅……”
皇甫子谦心里不耐,沉着声音道:“出了什么事?”
华叔张了张口,又看了一眼陶秋岚,一副为难的样子。
皇甫子谦强忍着怒气的喝了一声,“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华叔使劲的吞了口唾沫,这才觉得发出声来,“秦军长……受伤了!”
陶秋岚拥着被子,看着外面汽车的灯光撕破夜幕,听着那急促的轰鸣越来越远,清楚的知道,皇甫子谦离开前说的那句“不会有事的”,不过只是一句安慰罢了。
赵汉生早已经等在了军部大楼的门口,眼见两辆汽车在车队的夹护下呼啸着开了进来,急忙迎了上去,那辆车已经堪堪停住,还没等他上去开门,皇甫子谦已经迈步下了车,一边急匆匆的往里走,一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赵汉生小心翼翼的将那纸密电递了过去,一边看着皇甫子谦的脸色,硬着头皮回答道:“说是从两天前便开始了……”
皇甫子谦勃然大怒,用力的将那张电报揉成一团扔了出去,“好!好!已经打了两天了,我竟然现在才知道!秦万山和孟建元是要造反了不成!”
赵汉生的肩膀不由的一缩,脚步也停了一下,见皇甫子谦脚步不停,只得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皇甫子谦的办公室门口,秦正海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听到脚步声,急忙也迎了上来,欲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甫子谦见他又着急又愧疚的样子,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
刚进门,电话声便响了起来。赵汉生低声提醒道:“应该是孟军长的电话。”
皇甫子谦拿起听筒,赵汉生原以为他一定要大发雷霆的,却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问:“秦叔伤势如何?”
话里虽然仍满是怒意,可其中的担忧也是实实在在的。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见他原本已经有所缓和的脸再次沉了下去,一巴掌便拍在了桌子上,不光将在场的秦正海和赵汉生吓了一跳,连电话那头的孟建元也是一抖。他自知犯了大错,军法处置在所难免,可眼下形势危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硬着头皮唤了声“少帅……”
只听到电话那头的皇甫子谦极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