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言从芙蓉馆脱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陈安儿有些疑惑。
沈清言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缓了缓情绪说道,“与你不相干,你走开,我找兰陵公子。”他显然不知道,眼前的陈安儿就是他要找的兰陵公子。
陈安儿不想马上暴露自己的身份,正色问道,“你找兰陵公子干嘛?”
沈清言闻说,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他俯身捡起一张报纸,举在手里大声说道,“你们这个兰陵公子罔顾事实,一顿乱写,严重损害了我的名誉。”
陈安儿瞄了一眼,就知道他拿的是刚发出去的报纸。没想到,这么快沈清言就收到,并跑来兴师问罪了。
沈清言见陈安儿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
殊不知,陈安儿想的却是,易兴河易兴海发报的速度真是太快了,看来报纸的发行,除了两人,应该还有别的渠道。以后得好好了解,倒不是想以后另立门户,她只是对于这些没有接触、还不了解的事情,有着本能的好奇。
沈清言见眼前的少女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火气一下子又起来了。这一天,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狼狈,这么没有风度,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翩翩公子,是年轻女子们交谈的对象,爱慕的对象,但在芙蓉馆前,他的风度和气度已经碎了一地。
现在,他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形象了,他张牙舞爪,神色狰狞。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让自己保持一种优势和一种威势。他近乎怒吼道,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陈安儿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听见了,你这么大声,岂能听不到?”
陈安儿的态度和语调像一根刺,“噗”的一下刺穿了沈清言因愤怒而鼓胀成球的身体,沈清言一下就泄了气。在这场气势的对决中,他被陈安儿轻飘飘的击败了。
沈清言用几乎乞求的声音说道,“请你把兰陵公子叫出来,他文章写成这样,有损我的名声。”
“公子,你说说怎么损害了你的名声?”陈安儿语含讥诮。
“他写的这些全部与事实不符,他到现场看了吗?我想,他就是凭空捏造的。”沈清言料想这种小报,都是捕风捉影,不会真到了现场。而且,就算到了现场,如果没有过多了解,是无法清楚的知道内幕。
沈清言此行,只是因为家里那只“河东狮”的逼迫,让他不得不虚张声势的来这里讨个说法。
沈清言的夫人出身历阳王氏,为当地望族,在她祖父那辈起,举家迁往上京,很快就成了上京显赫的大家族。沈清言能够攀附上王氏,其背后师长助力不少,但由此,他在家里地位并不太高。
陈安儿说道,“公子,你大概以为兰陵公子没到现场,所以你才这般说辞吧?告诉你,她不但目睹了全部过程,而且,询问了周边人,对于你的家庭也颇有了解。”
沈清言闻言,身躯一震,顿时面如死灰。
但旋即,他将身子一挺,傲然说道,“你一介女流,信口雌黄,你又不是兰陵公子,凭什么说他就在现场?你可知道我是谁?”
陈安儿冷冷笑道,“沈清言,沈公子,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开言恫吓,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陈安儿一口说出他的名字,让他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因为,他对陈安儿一无所知。
沈清言认真看着眼前的女子,相较于苏蕙娘,眼前的女子,眉眼间有一股勃勃英气,特别是她说话时,那股飒爽的英姿实在是令人着迷,沈清言觉得自己有些迷乱。
沈清言一时摸不准眼前少女的底,心虚的问道,“你是谁?”
陈安儿笑道,“你口口声声要找兰陵公子,要兰陵公子出来,她出来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认识,还在大放厥词,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你,你就是兰陵公子?”沈清言声音有些颤抖。
“真是相逢见面不相识啊,沈公子,我就是你要找的兰陵公子,是不是很意外?你是不是觉得,兰陵公子就一定是男人?”
“你……我……”
沈清言恼羞成怒,四处看了看,然后换上一副凶恶的表情。他沉声叫道,“你就是兰陵公子,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陈安儿鄙夷的说道,“事是你做的,我只是用笔将它呈现出来而已,怎么能说是我害你呢?要说害,你是自己害自己。”
“你,我要杀了你。”沈清言突然暴起,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