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儿没想到,沈清言会突然发难。
她本能的闪到一边。沈清言是个书生,倒也没什么擒拿技能,一下扑了个空,身子重重的撞到了旁边的桌案上。
但他顾不得疼痛,稍作调整,又扑了过来。
由于室内堆满了东西,房子就显得拥挤狭窄了,眼看避无可避,沈清言的手就快要抓到陈安儿身上。
“啊……”陈安儿大叫一声,侧身闭上了眼睛。
奇怪的是,沈清言的手并没有抓到自己的身上,陈安儿试探性的睁开眼睛,只看见沈清言的手距离自己不足三寸,正使劲扒拉着想抓过来,却因为后面什么拉力将他往后拽,使得他的手就差那么一点。
再定睛一看,一只手抓着沈清言的脖领,使得他不能再进一步。而那只手,就是万松的手。
“你是谁?放开我。”沈清言挣扎道。
“你到我这里来闹事,竟然还问我是谁?”万松脸上还是挂着不咸不淡的笑意。
“你是这里负责的?”沈清言问道。
“废话,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是我的地盘。”万松停了一下说道,“你这个人,虽然凶,但很可怜啊。”
“我怎么可怜了?”
“说你凶,你却手无缚鸡之力;说你有耳朵,却总是听不真切;说你有眼睛,你却有目如盲,看不清情况。这还不可怜吗?”万松嘲讽道。
沈清言第一次被人说“可怜”,之前,他一直被捧为天之骄子,飘在云端,没想到现在被人打落下来,并被狠狠踩了几脚,他差点要吐血了。
他挣扎道,“你赶紧放开我,要不叫你们好看。”
万松坏笑道,“好看?我知道我们都好看啊,这不用你说。好,就放开你。”
说罢,他手猛地一松。
正在剧烈挣扎的沈清言没想到万松说放就放,他本来朝前扑去的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朝前窜出。陈安儿虽然早已闪到了一边,但万松还是怕她被沈清言撞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一细微的动作,让陈安儿对万松生出了一些异样的感情,别看他做事大大咧咧,但关键时刻,还是挺细心的,陈安儿看着万松的侧脸,心中暗想,他还是挺帅的。
沈清言的肚子撞到了前面的桌子,膝盖撞到了桌腿,那痛感一下从下面涌了上来。
沈清言痛得龇牙咧嘴,慢慢的从桌子那里移开身子,恨恨的看着万松和陈安儿,兀自口硬的说道,“你们给我小心点,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万松双手抱胸,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他笑道,“你最好小心点。”
沈清言有些懵,不解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小心?”
万松将身子移开了一点,提高声调说道,“你偷了人家的牛,债主就要找上门了,你说你是不是要小心一点?”
万松这么一说,不但沈清言,就连陈安儿都有点蒙圈了,沈清言什么时候去偷牛了?说他偷人倒还是有可能。人家一介书生,虽然现在名声扫地,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谅他是不会去做的。
正在陈安儿疑惑之时,沈清言便怒声说道,“放……放心,我绝不会做那种事。”他本想说句粗话,但还是硬生生改口了,终究还是放不下身段。
沈清言的话刚说完,正待再作解释,一道黑影冲了进来,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抽了两个大嘴巴。嘴里还嚷着,“原来是你偷了我的牛,我叫你偷,我叫你偷。”
“啪啪”两声脆响,让陈安儿吓了一跳,沈清言也呆立当场。万松站在一边,满脸堆笑,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姿势。
陈安儿仔细一看,冲进来的竟然是之前要她刊登“寻牛启事”的程老汉。
他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去而复返?万松怎么又知道程老汉会回来?陈安儿在幸灾乐祸之余,满脑子问号。
最倒霉的是沈清言,之前被万松抓着后脖领,现在被程老汉揪着前面的衣领,而且,程老汉常年劳作,抓着他的衣领,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脸上更是火烧火燎。陈安儿在旁边看得真切,沈清言白皙的脸上,两边都已经现出一个淡淡的手掌。
沈清言双手去掰揪着自己的手,但只是徒劳。程老汉力气比万松要大上很多,他连万松都摆脱不了,又岂能挣脱程老汉呢?
沈清言有种想哭的感觉,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老汉,很难用言语打发。他大声叫道,“我没偷你的牛,我是个读书人,怎么会去偷牛呢?”
万松在旁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煽风点火,“谁说读书人不偷牛?他们偷鸡摸狗的事情还做得少吗?好吧,就算不偷牛,那偷人的事没少做吧?”
沈清言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虽然与官妓寻欢作乐,并没有禁止,但家中有妻室,总还是要避下嫌,特别是像沈清言这样,家中有强势的老婆,更是只能偷偷的去。
偏偏今天诸事不顺,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