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升旗,几位领导长篇大论的发言讲得台下的学生们昏昏欲睡。
本就阴沉的天空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在身上。
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下雨了——”。
台上正在讲话的领导有一瞬短暂的卡壳,话筒发出急促的尖鸣声。
“原地解散……”的散字还未说出口,学生们顿时鸟作兽散,欢呼着往教学楼里跑。
教学楼的楼道被堵得水泄不通,乔珣刚跨上一节台阶,就被身后的人给推了一把,前边全是人,她狠狠撞上一堵肉墙,鼻腔里满是清冷的淡淡香味,像是雨后的泥草混杂着甘冽的木质沉香,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
乔珣鼻子撞得生疼,她嘶着声儿抬起头,道歉的话语在看清前边人的脸后给噎了回去,乔珣捏了捏鼻梁,装出一幅很凶的样子恶声说道:“赔钱!”
谢宴显然也没有想到背后撞过来的人是她,抬手拿开她捂着鼻子的手,看清她没有红印依旧挺巧的鼻梁,笑了下:“没钱怎么办。”
前边道路通顺了些,一群人挤着往上边走,乔珣拍拍他示意他跟上,边走边说:“没钱也行,帮我做一个星期作业吧。”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哪知谢宴认真思考了好一会,临进教室前转身慎重地对她说:“不行,你得自己做,作业才有意义。”
乔珣敷衍地点头:“嗯嗯,好。”
回了座位就从周奕昊那薅来了周末作业开始补,胳膊肘占了谢宴大半的桌面,明摆着是给他看的。
谢宴不仅没说什么,还把桌面收拾得更为整洁了。
这次作业没写不是因为乔珣忘了,实在是前几天缺课作业欠得太多,昨夜写到转点也没写完,困意来了挡都挡不住,索性撂笔不干了,睡了个好觉。
笔下唰唰写着,乔珣抽空看了眼谢宴,随口问道:“你这周末怎么没去图书馆了?”
谢宴从发呆中回神,说:“家里有点事,就没去了。”
其实是张静茹这两天精神状态不好,谢宴前几天回家晚了,她就开始疑神疑鬼,恨不得拿根绳子把谢宴绑在她身边,一刻也不离开她。
谢宴没那个精力跟她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称了她的心两天都没出门。
窗外的雨势大了起来,雨水打在叶子上劈里啪啦,像一首节奏急促的曲子,水汽氤氲,窗子起了雾,白茫一片。
连下了几天的雨,跟杨旭的心情倒是应景,每天苦着一张脸,只觉得这雨落在了他的心窝,凉飕飕的。
他再没给李念发过消息,到底自尊心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体育课因为下雨没法在室外上,体育老师本想着让他们在班上自习,耐不住一群学生苦苦哀求,眼巴巴瞅着她说想要看电影,她一时心软也就答应了,只嘱咐他们把窗帘拉严实,看着点外边巡逻的主任。
几个男生围着多媒体调电影,后来不顾班上女生的反对选了个恐怖片,窗帘一拉灯一关,恐怖的音效响起,惹得不少女生抱在一起,双手捂着脸透过指缝看。
乔珣不怕这些,但也没多大兴趣,自个趴在桌上玩手机。
谢宴戳了戳她的胳膊,说:“踩水坑吗?”
乔珣好笑地看着他:“你还踩上瘾了是吧,待会淋一身湿还怎么回来上课?”
谢宴也是一时兴起,可闻言还是难免失落地垂下眼帘:“哦。”
乔珣直起身子问:“无聊?”
谢宴说:“有一点。”
他不喜欢这种封闭的空间,觉得心闷。
乔珣想了想,说:“咱俩出去晃两圈?”
“行。”谢宴立马点头。
乔珣觉得他这人挺奇怪的,有时候一本正经像个呆子,有时候又挺不按常理出牌,就比如现在,作为学霸这课也是说翘就翘了,半点犹豫都没有。
“那我先出去,在楼下等你,你过个三分钟再出来。”
说完,乔珣拿着雨伞从教室后门猫着腰出去,快步跑到楼下,没多久,谢宴不急不缓地从楼下下来,完全看不出逃课的慌张。
乔珣看着他两手空空,明显愣了下,问:“你伞呢?”
谢宴看了眼她手里的杏色伞,说:“忘了,我要上去拿吗?”
他定定看着乔珣,脚步却没半分要上去的迹象。
“……”
“算了,再上去说不定被发现就出不来了。”
乔珣把手里的雨伞扔给他:“你个高,你来打伞。”
谢宴说“好”,站在走廊口撑开伞望向乔珣。
乔珣快速钻了进去,望了望面前的雨幕,再看看头顶上边的伞沿,不由感叹还好当初买伞挑了个大的,不然两人这会指定得淋湿。
感冒发烧太难受了,她短期内并不想再体验一次。
“往哪边走?”谢宴侧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