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总是短暂,连下了半月的雨,天空总算放晴,气温也逐步上升。
林淑在娘家怄了快一个月的气,不知道是自己劝服了自己,还是别的什么缘由,终究还是回来了,见到乔珣的时候表现得挺自然,简单寒暄了两句就出门买菜去了,家里将近一个月没开火,仅剩的半拉包菜都要发霉进化成新物种了。
乔珣重新看见了她妈的身影,心情也没太大起伏。
就一个念头——哦,回来了,嗯。
这一个月里乔珣的思想再次受到了升华,一句话概括就是随他妈鸡儿的便,爱谁谁。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淑问她:“你爸呢?”
乔珣说:“不知道,没着家过。”
林淑撂下筷子皱着眉:“那你不找他?”
乔珣觉得好笑,娘都没影了还能找着爹不成:“我找得到吗?我能找得到谁啊?”
林淑被她这话一刺,没话说了,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珣回屋窝着,整个人缩在椅子上扒拉着手机。
群里周奕昊艾特她说打游戏,她直接回了个睡了,家里没电脑,打游戏得去网吧,她嫌麻烦。
朋友圈的内容也挺无聊,秀风景,秀恩爱,秀猫秀狗,一溜圈看下来,乔珣兴致缺缺退出来,彩绘小狗的头像上方多了一个红点。
乔珣点进去,果不其然又是谢宴的每日一问——作业写了吗。
哪怕乔珣每次都回没有,他也坚持不懈的每天发,跟打卡似的。
作业作业,作他妈的业。
乔珣发了条三秒的语音过去:“没有没有,再问跳楼。”语气有些冲,也没管那边回了什么,手机一管,上床睡觉。
三月初有个月考,一早周金榜就过来让班里人挪桌子,每列桌子中间都隔着窄窄的过道,月考不像期末那样的大考会换考场,都是在自班考,座位按着学号来。
也是巧了,谢宴因为是转校生,学号是最后一位,前边是周奕昊,左边还是乔珣,月考前一天周奕昊就兴致冲冲转过来说让谢宴照应照应,省得没考好回家挨他爸棍子。
谢宴淡淡笑了下没明确拒绝,但也没应声。
乔珣心想你可得了吧,就这呆了吧唧的木头还指望他给你作弊呢。
每回考试学校的氛围都挺低气压,中午江一茉过来找乔珣吃饭,一连串的唉声叹气。
乔珣听得心烦,一筷子敲在她的餐盘上:“还吃不吃饭了?不吃也让你吸气吸饱了。”
江一茉没精打采地说:“我妈说我这回考试要是再没有四百五,我就等着吧。”
乔珣把蒸蛋里的小葱给挑出来,闻言“嚯”了声:“你妈挺猛啊,上来就要你提高一百五十分。”
“她是觉得各科都给我补上了,东拼西凑也能添上这一百五的缺。”江一茉戳着碗里的米饭说。
“要那么容易我至于学渣这么多年吗?”江一茉又叹了口气,“我妈她就是认不清现实,总觉得我脑子灵光,就是不爱学,懒。”
乔珣扒了口饭,咽下去后说:“那你好好跟她说,咱这目标不是这样定的,欲速则不达,得稳扎稳打日积月累,分要一步一步往上提。”
“她不听啊,”江一茉说,“我跟她说了,没用。”
她就觉得自个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补课费死劲也跟不上人家的进度,两眼一睁就是懵,小学初中都这么玩过来的,基础过于薄弱,这是硬伤。
乔珣也没什么好办法,她吃完饭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那就好好考呗,好赖都得往上提分不是,你也别尽想着你妈那一百五了,咱也努力了不是,到时候成绩一出先说进步,再说没达到指标,你妈再不快心里也能有些安慰。”
江一茉一想是这个理,埋头吃了两口饭,就说吃饱了要去教室看数学题。
乔珣回到教室,她盯着桌子上多出来的一个笔记本,皱着眉翻开,里面是一些数学题合集,没署名,她环顾四周,几乎都在埋头刷题。
翻了几页,这上面的字迹还挺熟悉,工工整整的。
她扬起笔记本问右边看书的谢宴:“你的?”
谢宴说“嗯”,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乔珣直接把笔记本丢到了他的桌子上:“这都能放错位置,都跑我这来了。”
“就是给你的。”谢宴又把笔记本放在她桌上。
“给我?”乔珣指了指自己,扬眉问:“干嘛,扶贫啊?”
“你可以看一下,里面的题都很基础典型。”谢宴说。
乔珣下意识又翻了几页,笑了下说:“用不上。”
前边的周奕昊听着声转过来,问:“什么好东西?我看看。”
乔珣立马把笔记本收到抽屉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没你事,玩你弱智小游戏去。”
周奕昊“嘶”了声摸着被拍红的手背,不满嚷嚷:“什么弱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