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槿是她们四人中个子最小的一个,她前额有点突,眼晴有点小,牙齿不整齐,嘴巴有点尖。但她深谙化妆之道,懂得用各种化妆技巧弥补容貌上的缺陷。比如留空气刘海遮住突起的脑门,戴美瞳让眼睛看上去显得大而有神。她属那种小巧玲珑型的女人,穿着做工考究的衣服,画着精细的妆容,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衣食无忧,生活安宜。这几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让她练就一身观颜察色,见风使舵的本事。更把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真不愧是江以为的好贤内助。
所谓庆工宴就是工程完工后,包工头为彰显其关怀下属请工人吃一顿。并且饭后还有一份小礼物相赠,杜若就不止一次和朱丽槿去批发市场,买赠送给工人的礼物。比如电风扇,小收录机之类。那些工人平时一来没时间烧煮,二来也是舍不得吃喝,一日三餐只图温饱,顾不得想其它,更沒机会上高档酒楼点上十几个菜来享受。能得到老板如此厚待,心中自是感念,在以后干活时自然会投桃报李。
宴席一共七桌,工人占据了五桌,另两桌是江以为生意上的朋友,比如涂料,木材,铝合金电线水管等供应商。杜若她们多次参加江以为的庆功宴,以至于和其中一些供应商都成了熟人。白梨丢下杜若她们,直奔做石膏线条的洪老板而去。
江以为一件白色体恤衫,一条烟灰色休闲裤,一双运动鞋。头发剪得很短,脸刮得干净。不胖不瘦的身材让他有型有款,连黢黑的皮肤都成了时尚。不得不说,朱丽槿买衣服是很有品味的。她把江以为打扮得很有精神,整个人都散发着他这个年龄段男人该有的魅力。
看到杜若和海棠时,江以为早已炼得百毒不浸的脸上,略过一丝不易觉查的尴尬,随即释然。端起酒杯笑容可掬,又开始他那套司仪式的说词。然后给每一桌敬一巡酒,就赔罪离去。海棠拉住朱丽槿问: " 江以为上那去了?朱丽槿说: " 他去谈一笔大生意。" 海棠心中冷笑,暗道: 鬼才信呢,指不定又和女人幽会去了。
自从在森林小屋与杜若和海棠不期而遇后,秋葵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她怕因为自己给江以为带来了麻烦,她甚至不止一次想到朱丽槿会带着杜若她们,杀气腾腾的把她堵在家门囗,痛打一顿后,剥光衣服游街示众。她一想到那种可怕的画面,就恐惧得全身颤抖,好几次都被恶梦惊醒。人一旦做了亏心事,神魂都将不得安宁。秋葵在善恶之间挣扎,忧虑着自己不可预知的命远。犹如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等待着刀斧加身的末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依然风平浪静,秋葵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驰下来。她原本与丈夫李柱生在工地上打工,一家四口人在城里漂泊。刚开始,他们一家都居住在工棚里,住工棚不要钱。但工地上人多,遇上打地基时,机器轰鸣不止,影响到孩子做作业。因此,他们省吃俭用,在城乡结合处借民房居住。现在她的大儿子已经读大学三年级了,虽然假期里也去打打工。但没有文凭。
没有工作经验,赚不到几个钱,生活费还得靠父母供给。小儿子读高中二年级,两只书包压得秋葵透不过气来,经常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
秋葵的堂姐在医院做看护,汪海洋住院期间,正好被杜若请来照顾汪海洋。后因她堂姐有急事要回乡下,杜若让她帮忙给物色一个合适的人,表姐把秋葵带进杜若的家。
秋葵在杜若家做了两年多家务,直到杜若完全能够一个人照料汪海洋她才离开。杜若很喜欢秋葵,有时候她要回省城看父母和孩子,就打电话给秋葵,让她来帮忙照看汪海洋。有时候,也会打电话给秋葵,请她来家里做做家务。所以,尽管秋葵离开杜若家多年,她和杜若一直不曾断了往来。
如果上天注定两个人要有邂逅相遇的缘分,那么这两个人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能够相遇。反之,如果上天注定两个人无缘,就箅是住在同一个城里,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秋葵和江以为既是老乡又是初中到高中的同学,秋葵高考落榜后,跟着表姐到深圳打工。从此,曾经的同学天各一方,注定很难相遇,
她是在最悲苦无助的时候,遇上了江以为。秋葵的丈夫李柱生上班时,被工地上的小组长派去买香烟,不料被摩托车撞伤了。送到医院抢救时,医院要她交一万块押金。肇事司机当场逃逸了,包工头说李柱生工作时间擅自离岗,责任不属他们,他们不管,让他去买香烟的小组长也沒钱。秋葵抱着血泊中的丈夫,又急又怕,跪在急救室门口求医生救命。
正巧江以为那天带他丈母娘去医院复诊,看到急诊室门口围着一圈人,挤进去看热闹,认出秋葵是他曾经的同学。出于同情和乡邻之谊,江以为很仗义的出手相助。
江以为帮着秋葵办好一切住院事宜,看着秋葵的丈夫李柱生被送进手术室才离开。他给秋葵留下了电话号码,对秋葵说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糸他。能够帮到曾经的同学,江一苇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万把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毛毛雨。他在秋葵羞怯的眼神中看到了尊敬与感激。这让他在助人为乐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