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李依蓝看着被伊雨握紧的手,平淡的脸上露出难以遏制的动容失色。
“啊?我、我……你、你不要误会……”
伊雨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尴尬地松开抓住李依蓝的手:“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此时,噼噼啪啪的高跟鞋声撞门而入,酒红色的身影冲开了他和伊雨的距离,把伊雨挤撞到墙上。
“依蓝!”
黄迹梦如同见到久违不见的爱人那样,欢喜兴奋地扑上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伊雨的存在。
“哎!你怎么受伤了都不告诉我?要不是大刀说你住院,我还以为你离家出走了!”
“迹梦,我没事。”
李依蓝敛起方才的刹那失色,一如往常那样嘴角微扬,永远是完美温柔的模样:“不过,你撞到我同学了,请向她道歉。”
黄迹梦呶呶嘴,很不情愿地顺着李依蓝的视线扫了眼——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女生,乌黑的头发扎成土掉渣的马尾,手腕上戴着廉价的手表,抱着几本化学竞赛的教培书。
哼,又来一个打着仰慕之名、实则纠缠李依蓝的婊子。
黄迹梦见多了,早已在心里下了“不知好歹”的定论,脸上自然不给好颜色。
于是,她没有听从李依蓝的话,只是松了手,继续唧唧咋咋地关心道:“这几天,我让大刀四处打探你的消息,终于——”
“你没事吧?”李依蓝转头,询问被撞倒在地的伊雨。
黄迹梦眼热——她许久没见李依蓝对除她以外的其他人如此温柔过。
那是真心实意的温柔,不是装出来的!
“没事。”伊雨说,她感受到迹梦的敌意,问:“李依蓝,这位是……”
“你说呢?”
黄迹梦暧昧地抢过话,抱着李依蓝的手臂:“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同学。”
不等伊雨开口,李依蓝已经替她回答:“兼救命恩人。”
“不是!我爸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黄迹梦气急败坏地说。她不希望有任何人挟恩图报、抢走李依蓝,抢走了他留在这个家庭的心:“李依蓝,你要记着,我爸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妈才是你母亲,我才是你亲妹妹!其他人只是陌生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能对他们有任何感情!”
“我当然记着。”
李依蓝打断道,虽然他很不情愿提及被黄炎救养的事,却依然做出一副完美的模样,“你父亲的滴水之恩,我当以涌泉相报。他收养我,得到的不仅是我的忠心,还有我的命。”
“哥……”
“你可以回去告诉他,救我,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投资。”
“你、你别这样说,可以吗?”黄迹梦感到害怕,她隐隐感觉到这话里的方向不对劲。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说?”李依蓝反问,微笑的弧度令黄迹梦心寒。
伊雨也察觉到不妥,眼前的少年跟方才和她对话的李依蓝大相径庭。
当一个人表现得过于完美时,不是神,便是作恶前伪装的魔鬼。
她也明白,自己正处于眼前两人争锋相对的漩涡中心,那个叫迹梦的少女,把她视作情敌,误解了她和李依蓝的关系。
误解?她和李依蓝的关系,顶多是她单恋吧?!
想到这,伊雨识相退出旋涡中心,对李依蓝说:“既然你家人来了,我就不打扰啦,先走喽!”
“刚才的话和事,你别放在心上。”
“啊,刚才的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伊雨装疯作傻道,心里听懂李依蓝的意思。从他和那个叫迹梦的少女的对话中,伊雨得知,李依蓝身世可怜,他在现在的家庭里,过得并不愉快。
她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他说,他最大的愿望,是平淡而幸福地活着。
“没什么事啦!谢谢你,伊雨,你的恩情,我一会报答你。”李依蓝保持完美微笑道。
离开病房,伊雨忍不住回头,房中的李依蓝纵然被午后的阳光包裹,却形影孤寂,光明下的阴翳浸蕴着悲凉。
而他那一句“会用生命报答那人”的话,令伊雨心生不安。
可她,有什么理由、什么身份,去多管闲事?
等迹梦给李依蓝办好出院手续、步出医院时,天已经黑了。
“你们可要小心,别再弄伤他了!”
黄迹梦紧跟着李依蓝,不忘叮嘱大刀和钢子。她又转身,对跟在后面的梅姨说:“你给张医生打电话,告诉他我哥哥被人刺伤了,让他来我家一趟。这是我哥的病历,等张医生来了,你给他看。”
“好。”梅姨应道,立马取出手机。
伐~
汽车开动,车前两盏灯射出耀眼的光,车身缓缓地加速前进。掉了个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