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蓝不想回应,自从他上车以来,身子一直不爽。
而现在,他全身有种麻麻的,被蚁咬针扎的蚀痛。
“三年前,你就拿到清北抛来的橄榄枝,哈佛也给了你全额奖学金。你为什么不去?连杜英的课也不上,每天就呆在地下室里做实验。”
黄迹梦借此问出心中的疑惑:“是不舍得我?还是我爸说,要你自己挣学费?如果是缺钱,我帮你出,我有很多压岁钱。如果是因为我,那你放心,我陪你去,杜英学院的施教授常常夸我英语棒!”
见李依蓝没有回应,黄迹梦又拽了拽他的衣袖,抬头问:“告诉我呗,到底是为什么?”
“药……”
李依蓝牛头不对马嘴地吐了一个字,令黄迹梦感到莫名其妙。
“药?”
她疑狐地思忖着,借着一晃一晃的路灯,发现李依蓝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要不我叫司机开慢些?”
黄迹梦一连串追问,不等李依蓝回答,她便吩咐前面开车的大刀放慢速度。
“药……”
李依蓝压抑着肌肉的抽颤着,伸手抓住黄迹梦,掌心上的冷汗让她眼前闪过许多年前的某一幕。
“黄、黄炎有没有……让你把药……带来?”
“药?”
迹梦以为自己听错了,李依蓝受伤的事,她根本没有和父亲提起,只是一收到消息,就让大刀载她去医院。所以,她怎么可能带了药呢?
眨了眨眼,她倏然想起,两天前她爸确实给了她一个小盒子,说以后假如李依蓝不听话,就用盒子里的药治他。
“你说的,是这盒小东西?”
迹梦翻开她的Lollipops小皮包,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盒子:“父亲前些日子给了我这个盒子,说要是你不安分,我就——”
李依蓝眼睛忽的一亮,不给她说完,他一手抢走了盒子,打开,里面东西正是他需要的。
他麻利而娴熟地开动起来,像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当用完盒子里的药液时,他如释负重地舒了口气,仰靠在牛皮软座上。
“哥,这是什么?”
迹梦很是惊讶,好奇地捡起盒子里余下的东西,沾着寒光的针头让她头皮一麻。
李依蓝没有回答,他根本没听见迹梦的话。
“那年的病,父亲不是找名医给你治好了吗?怎么,你还一直用药?”
迹梦隐隐看见他卷起衣袖露出的手臂上,分布着麻子一样的针眼,不由忧心问:“这药到底有没有效呀?”
李依蓝依旧没有听见,此刻他的身体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反应,只沉浸在肾上激素和脑垂体分泌的兴奋中,身体像羽毛一样轻盈,飘飘然,好似飞翔。
“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黄迹梦有点不爽,她鼓起腮,坐直了身子,把李依蓝的头扳到自己面前。
像气球一样飘到半空的李依蓝,被一副美丽的面孔抱住,他腾着身子向下望,模糊朦胧中,他看见母亲的眉眼。
“我听见了……”李依蓝伸手缠紧,生怕再次离别:“抓紧我,抓紧小依……”
当他看仔细时,才发现不是母亲,而是黄迹梦,便倏然松了手,想着就让风将他吹向天涯海角,从此自由了。
然而,迹梦却不依不饶,紧紧地拽着他。
李依蓝也知道,气球飞上高空,得到的不是自由,而是破体而亡。
最后,对活着的执着,让他接受了迹梦的缠紧。
这些年来,都是他一个人抗争着,不让自己飞太远。如今终于有人拉着他,不让他飞向灭亡。
李依蓝心里头涌上从未有过的感动,情不自禁地伸手去,先抚了抚那柳叶似的黛眉,柔软丝滑,像小兔子的绒毛。
他沿着高挺的鼻子滑下,像小时候坐的冲浪滑梯,翘起的鼻尖沁凉如水。然后是红润的唇瓣——嗯,跟花园里玫瑰花瓣一模一样,丝绒柔嫩,薄荷香气带着湿润,从花瓣间呼出。
“梦梦……”
李依蓝目光迷离,唇挽起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邪魅弧度:“抱紧我。”
迹梦一时傻了,怔怔地望着李依蓝。
在一晃一晃的路灯和迷乱的的霓虹照映下,她被李依蓝深邃而又迷幻的眼神所俘获。
他刚才说什么,抱紧他?
黄迹梦娇羞地搂着李依蓝的脖子。
在温柔的拥抱里,李依蓝缓缓低头,将唇压在黄迹梦的肩膀上。打颤的牙关落下轻啃,如一道电击,激起黄迹梦内心下藏着的涟漪。她稍愣了几秒,顺势抱紧了李依蓝,闭上眼睛,享受这柔软交织的快感。
呼吸声忽然变得重起来,李依蓝压倒了迹梦。在他的视域里,他是撞入小女孩怀中粉色的气球,与她躺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