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垣话音落下,只见江妤乌黑的眼眸不停地乱转,便知她不知该怎么圆谎,当即一笑便道:“为父忘了,这可是家中书房里那本食谱中记载的?”
“父亲说的对,这道菜名为火锅,是我幼时在父亲书房中翻阅到的一本食谱中所记载。”江妤听得江垣所言,便知父亲瞧出自己的为难,给自己递了台阶,赶忙接道,“上头还记载了其余不同口味的火锅,待过几日我再给几位做。”
坐在一旁的江子安瞧着父亲给江妤打掩护的模样顿觉好笑,他怎么不知家中书房竟还有食谱,不过他这妹妹自幼古灵精怪,时常会鼓捣些奇特的东西出来,如今这火锅倒也不算稀奇。
几人其乐融融之际,原本躺在窝内的猪崽发出一声哼叫,江妤转头望去,原是那只小狸花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蹭在猪崽怀中取暖,起初十分嫌弃狸花的猪崽此时却未将它叼出窝外,见此江妤轻笑出声。
苏念麟听得动静转头望向江妤,只见她冲着自己眨了眨眼,随后指向猪崽的窝,他一眼便瞧见两只小崽子睡得安稳,他便冲着江妤露出一抹浅笑。
月色朦胧,整个荔城被白雪覆盖,原以为寒冬腊月,并无几人出门,可那沁香楼依然热闹非凡,阿眠坐在屏风之后,指尖抚过琴弦,阵阵悦耳的琴声随之响起,酒客皆是露出迷醉的神情。
就在此时,林允之踏着风雪而来,痴痴地望着屏风后那女子,自那日她兄长沉冤得雪后,他便被父亲关在家中不让出门,如今已有十日未见过她,相思成疾。
“哟,稀客啊,今日是刮得什么风,竟迎来了林公子。”钱妈妈余光一扫便瞧见林允之站在门前,顿时脸上堆满笑容迎上前。
随着钱妈妈话音落下,阿眠一曲终了,被扰了兴致的林允之转头瞪了她一眼,责难道:“我不是与你说过,阿眠姑娘被我包了,莫让她再接其他客人?”
听得林允之责难的语气,钱妈妈顿时惨白了脸色,确实如他所言,那日他离开前便与自己说过,只这林公子十日未来,她便以为林公子有了新欢,不会再来寻阿眠,而这阿眠一手好琴艺,虽不愿卖身,但卖艺也能为她这沁香楼赚不少银子,万没想到这林公子竟对阿眠如此情深义重,思及此,钱妈妈顿时冷汗直流,不知该如何回复。
正待钱妈妈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忽然一道清凌凌的嗓音响起,“林公子,莫要为难钱妈妈,是奴家承蒙妈妈照顾,自愿每月初一十五为楼中恩客演奏几首曲子。”
原是阿眠远远瞧见两人站在堂中,便遣了小丫头来瞧瞧,这不曲音刚落便提着裙子来寻二位,她还记得昨夜宁王来访,便责怪自己竟还未进入城主府,如今机会来了自然不能再次错失。
只见她眸子泛红,语气绵软:“林公子可是有了新欢,为何这么多日都不来寻奴家?”
那模样瞧着周围众人心中顿起怜惜,不满地望向林允之,心道若是自己有如此美娇娘期盼着自己到来,便是愿意时时陪在她身侧,也不知此人是怎么想的,竟舍得让如此美娇娘独守空闺。
“是我的不是,我那日与父亲提及要娶你为妻,奈何他不同意,竟还将我禁足在家中。”林允之见阿眠这般委屈的模样,赶忙上前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便往她房中走去。
阿眠强忍着心中泛起的恶心,浅笑着望向他,温声道:“奴家不求名分,只求自己能时刻伴在公子……”
话音未落,阿眠便瞧见几日未见的司徒渊站在楼上,原本总是温柔带着笑意的眼眸,如今正受伤地望着自己,她话音一顿,与司徒渊擦身而过,一阵甜腻的香味钻入他的鼻中,顿时皱起眉头,此刻的阿眠令他极为陌生。
一时间失了神,回过神来便瞧见阿眠的背影消失在房中,他正要抬脚闯入,忽然发现自己腰间似乎有异物,抬手取出竟是一张纸条,上头娟秀的字体,让他莫要轻举妄动。
“林公子,您十日未来,奴家想您想的心都疼了,您可要好好补偿人家。”说着阿眠端起桌上的酒壶便为林允之满上一杯。
瞧着烛火下,阿眠容貌娇艳,纤细的指尖握着白瓷酒杯,林允之眸中闪过暗色,抬手抚上阿眠手掌,就着她的手饮下了这杯酒,轻叹一声,“美人配酒,幸哉,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