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村长家闺女跳河了!”
初冬的傍晚,才端上饭碗天色就快黑了,但这可一点都不影响陆家村妇女同志的八卦之魂。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口龅牙的老婆子一开口就爆出个猛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咋回事儿,他三婶你可赶快给俺们说道说道!”
“还能咋回事。”老婆子吸溜一口面条,顶着一众人期盼的目光,不紧不慢开口,“还不是为了他家那个大学生名额,四丫头不愿意让他二哥白拿了,这才想不开跳河去了。”
人群中一阵唏嘘,冷不丁有一道声音插进来。
“儿女不和必是老人无德,他陆保全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子女闹成这样算他活该。”
黑脸的婆子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插着腰狂笑三声,这消息痛快解气!
“陆林家的……”有个年纪大些的婆子一声呵斥,“念着你男人当初是为了村子死的,这么多年大家不和你计较,但保全不欠你,人命关天也由不得你在这儿笑,爱听听不爱听滚一边去。”
老大娘对着陆三家的问:“然后呢,四丫头咋样,人救上来没?”
陆三家贼眉鼠眼的捂着嘴笑了两声:“这大冷天的,也多亏她运气好,正碰着江知青在附近给她救上来了。孤男寡女的,保全家怕是好事将近了。”
“江知青啊……”几个精明人眼中迅速闪过算计,人群里传来一声微不可见的叹息,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可怜谁。
——
村里的八卦中心陆听兰这会儿正崩溃的躺在床上挺尸,想死,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想死!
陆听兰躺在厚的能压死人的棉花被里,虚弱地咳嗽两声。
谁能想到一场落水居然让她觉醒了记忆。
陆听兰不仅是这个世界陆家村村长家的小闺女,同时也是21世纪的一位女大学生,因为寒假在家不眠不休的同时追更了三本小说。陆听兰在一个激动上头的夜晚光荣的猝死,然后就迷迷糊糊的在这个世界当了18年的土著。
先不说别的,陆听兰哆哆嗦嗦的在大棉被里打了个寒战,她的电热毯空调暖气扇能不能还回来,这比甘露寺还冷还苦的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响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国字脸的老实男人。
他急匆匆地大步进门,气还没喘匀就忙着问道。
“娇娇咋样了,医生咋说的?”
“医生看了说没啥大事,给开了治感冒的药,刚吃下这会儿正躺着呢,就是……”陆母站在那,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是咋了就是,我闺女到底咋了!”陆父是个暴脾气的,当即就进了闺女的屋,只是他虽然急,但动作可是紧着小心,连推门的动作都静悄悄的,生怕吵醒了闺女。
陆家村处在南北交界的地段,没有烧炕的习惯,偏生今年又是个冷冬,就算被窝里塞了好几个暖水瓶,陆听兰还是觉得冷得跟冰窟一样。
越想越委屈,她在心里悄悄念叨。
【好冷好饿好难受……要是我现在能躺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再啃个比我脸还大的冰糖炖肘子,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是一个多么幸福乐观开朗的小女孩。】
哪来的声音,陆父左看右看,最后视线定格在屋子里另外一个人——陆听兰身上。
小闺女乖乖甜甜的躺在被子里回给他一个虚弱的笑。
陆听兰继续在心里吐槽:【我爹不是在县里开会吗,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想吃国营饭店的大包子,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陆父尴尬地捂住兜,出门前确实答应了闺女给她带包子,这不是回来的急忘了吗?
不对!那道声音居然管他叫爹。
陆父瞳孔炸裂,这这这哪来的声音,床上的闺女可是连嘴巴动都没动啊。
陆父壮着胆子把屋里能藏人的地方瞅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这难不成还见鬼了?
陆父瞬间吓白了脸,匆忙关心了闺女两句,然后着急忙慌地离开了屋子。
他把媳妇儿拉到一旁,问:“你听见没?”
“你也听见了?”陆母紧张兮兮地回答。
“这到底是咋回事?”
知道不是自己的幻觉,陆母就放下心,既然如此,问题只能是出在闺女身上。
“我听老一辈子的人说,河里有脏东西,你说咱闺女是不是在水里叫沾着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陆父连忙厉声打断,拉着媳妇进了堂屋。
封建迷信可是一个字都不能提,这要是放在抓的严的几年让人知道了,直接拉去枪毙都有的是。
陆母也知道情况特殊,她趴在男人耳朵边悄悄地嘀咕:“再不能乱说,你闺女现在成这样了,咱们也得拿个主意。我寻思着,一会儿天黑透了去请三奶奶过来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