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湘很骄傲,她竟然成功绑了少府尹!
“我是说真的,你怎么不信我呢?”史湘湘领着一队士兵进院子,声音软软地撒娇。
“嗯。”为首的将军冷漠地应一声。
他的面容有些狼狈,应该有好几日不曾休息,一脸倦意,脸上有乌青暗沉,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血迹,血迹干巴巴的一片又一片黏着鬓发。
“这就是少府尹?”他过来踢一脚,使得五花大绑的少府尹当场晕厥。
他蹲下去仔细检查一番,着重检查眼球。两个眼珠子都好好的,只是眼睑被划破。他好像很失望,骂骂咧咧一句:“没用的东西,挖眼珠都不会,就这点力气?”
闽霁听见了,觉得脸热,又有点不服气。她第一次出手伤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
史湘湘浑然不觉,继续撒娇道:“我们想要借兵,到底行不行?这里收留好多受伤的百姓,还有好多官女子。京兆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如今守卫不足50。一会儿官兵来攻,一会儿流民来闹,我们真是撑不下去了。”
“跟反贼借兵,你可是真聪明。”晴哥哥冷笑道。
“你不要捣乱!”史湘湘继续软语求那位将军,“永安侯府小娘子也在哦,永安侯以后就会知道你这号人物了。”
永安侯在武将心中地位高,少年将军大多以他为榜样,史湘湘这话说得并不突兀。
将军没接这茬,却是解释一句:“京兆尹护送太子出城,想来是事发紧急顾不上你们。”
官员们闻言松一口气:“啊,原来如此!”
京兆尹没跑路就行。
闽霁没在院子里呆着,而是坐在窗下偷偷看着外面的动静。秋色说这是一群蛮子兵,怕女郎出去惹上麻烦。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而且正在议亲,确实不方便随意见外男。先前只是多见少府君两面,就惹出一桩麻烦事。
闽霁这几天一直没睡好,经过刚刚的乱子心里又有点儿慌,再被窗缝里的冷风吹一吹,脑子便有点儿迷迷糊糊。她大约知道自己是生病了,潜意识告诉自己现在不能松懈,但看到将军在此坐镇,心里又莫名地放松下来。
虽然她不认识他,但史湘湘信任他,他又崇拜父亲,所以应该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将军吧!
将军话不多,但说得特别磊落,没藏着掖着。他说太子没逼宫,安王也没造反,是皇帝莫名其妙要废太子。太子没有忤逆,但也没束手就擒,而是出城找老亲王。
他让大家安心等待风波过去,重要的是不要自乱阵脚。现在就是流民作乱和几个畏罪潜逃的乱臣贼子,再有几个心术不正的匪兵浑水摸鱼而已。他说这些都是小事,等过几天老亲王带兵进京,便能控制局势。
闽霁迷迷糊糊想起来了,陆国公的女儿受封贵妃,贵妃有个儿子,今年十五岁。
如果是陆国公和贵妃撺掇着皇上废太子,那么一切都说得通,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病了吗?”她听到史湘湘的声音近在咫尺,咋咋唬唬伤脑仁。
“女郎,快醒醒!”秋色快哭出来了。
然后有个人推了她一下,是男人的气息,臭烘烘的。
不可以靠这么近!她当时就这一个强烈的想法,于是伸手去拔发簪防身。摸了半天没找到发簪,两只手着急地乱挥。结果那男子顺势把她的两只手举高,将她托着腋下抱住了。
“不可,诶,将军!”秋色惊呼,但把声音压得很低。
也有可能是她现在脑子不灵光,所以听着声音小。
她应该是被扔到床上了,随即额头被巨石重压一下。
“无事,晕厥罢了!”男子说。
她没晕,她都能听到他们说话。她听到男子返回院子,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干活,官员和府兵听他调遣,避难百姓也听他指挥,他说要在屋顶、屋外和院墙下做机关陷阱,大家就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晴哥哥,快去请大夫呀,姐姐快死了!”史湘湘着急道。
“死不了。”男子冷硬地阻止。
她应该确实不会死,但听着这话也觉得够委屈,好像她一点也不重要。身上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一茬一茬地冒冷汗。
当天晚上又有人来闯府衙,那批机关及时派上用场,后来巡城士兵及时赶到,贼人便作鸟兽散。虽然称得上大获全胜,但仍然有不少人负伤。
闽霁发出一身汗,觉得身体松快了些,询问秋色:“伤员可还有地方安置?”
秋色担忧地摇摇头:“除了几个机要重地,凡是有个顶的地方都住满人。”
府衙内伤病者多,女客更多,连府兵休息的大通铺都让出来了,应该是再没有屋子可以安置伤员。这么冷的天,他们一直睡在露天院子里,几个人共用一条棉被。休息不好,还得带伤硬撑。
“我俩去和湘湘挤挤睡吧!”闽霁作出决定。
闽霁的屋子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