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踪迹。”
“既有同门之谊,幽夜阁和墨莲子的事将军门会助力。”
“如此就多谢师兄了。”俞菀璇拿起茶盏,伸手跟扬影枫手里的茶盏碰了一下,“今日以茶代酒敬师兄一杯,改日再请师兄喝酒。”
扬影枫因她这举动怔了一下,弯唇一笑,饮下盏中的茶。
明远小和尚做完晚课送师祖回到小院时,扬影枫已经离开了,俞菀璇还赖在这里。见明远小和尚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米虫,俞菀璇转了转眼珠子,压低声音幽幽地道:“听说这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天地阴气大盛之时,就会有食心鬼出没,尤其爱吃小孩子的心肝……”
正好一阵山风吹来,明远小和尚脸色一变,说话都不利索:“胡……胡说,师父说这个世间没有、没有鬼怪的。”
“哦,是吗?”蓝衣女子摸了摸下巴道:“可是这初雾峰为什么终年云雾蒙蒙呢?我听说啊这是一些妖气,华严寺选建在这里便是为了镇住这里的恶妖的,可是月圆之夜往往妖气甚重,还能不能镇住就不好说了……”
“明远。”看到小和尚一副要吓哭的样子,慧觉大师轻咳一声打断俞菀璇的话,摸了摸明远光溜溜的小脑袋道:“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立身为正则不惧邪魔。”
“师祖……明远,明远知道了。”小和尚吸了吸鼻子,合掌行了个礼便下去了。
眼见老和尚又护着小和尚,俞菀璇极为不满翻了个白眼。
慧觉大师失笑道:“明远年纪小,你跟他计较什么?”
“我是在教导他,这个世间人心险恶远胜于各种妖魔鬼怪,不是么?”俞菀璇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地道。
“什么时候离开帝京?”
“再过一阵吧,把帝京里的事都解决了就走。”蓝衣女子眸中有着玩味的笑意。
“我先走了。”她挥挥手地道了告辞,追上山道上的明远小和尚,朝他做了个鬼脸,顺便捏了一把他圆嘟嘟的脸蛋,便闪身离去。声音却遥遥传来:“听说妖怪最喜欢你这种白白胖胖的小和尚了,你可以小心哦。”
她轻功极好,片刻间便不见了踪影,在蜿蜒的山道与树丛间,一阵夜风拂过,枝叶簌簌作响,明远小和尚的脚步一顿,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
接下来的几日,俞菀璇都待在玉诗楼里,掌柜老陈一直在跟她清算着玉诗楼的资产,老陈本是醉香楼的掌柜,被诬陷排挤赶出了醉香楼,俞菀璇把他召进来后他一直兢兢业业,玉诗楼在帝京站稳脚跟后她就交给了老陈打理,寻常从未理过账。
她本想将玉诗楼交给老陈,老陈却惶恐得死活不肯答应,她只能考虑将玉诗楼易主,几日的清算下来,玉诗楼这两年的经营得当,资产极高,短时间内恐怕是难找到可以接手的人。
老陈这回上来不是来跟她对账,而是有些为难地说:“东家,裴相今日又来了,已经进了松风阁,您要不要去见见?”玉诗楼装潢高档,酒菜一绝,向来是达官贵人寻常小酌宴、请宾客爱来的地方,老陈在这当掌柜也见多了,但裴相却从未来过。近几日不知为何,裴相每日都来,并且要求面见东家,即便一次没见到也不发火,只是眉间平添几丝愁容,老陈看了都不忍心。
“不见。”俞菀半躺在竹榻上看书,随口就回绝。
老陈没有马上下楼,而是劝道:“我知道东家不喜见客,但裴相已经来过好几回了,他在朝中举足轻重,若是一味回绝,恐怕回招来祸事。”
“不会,您老放心好了。”
老陈暗自叹了一口气,搜肠刮肚地想着这次该用什么理由回绝裴相又不会得罪他,俞菀璇忽然放下书,说道:“给他送一壶‘杏花春’、一壶‘巴山夜雨’。”
“是。”老陈领命下去。
玉诗楼自酿的美酒里,这两种酒不算是最好的,老陈也不大明白为何东家要送给裴相这两种酒,按理来说应付裴相这种大人物应该送“烟云醉”、“天琼酥”这些顶顶好的酒才是。
他不敢违背俞菀璇的意思,规规矩矩地将这两壶酒送进了松风阁,并表示东家这段时间不在帝京,并非故意拒见裴相,还望裴相见谅云云。
裴相倒是没有为难,只是在听到这两壶酒的名称后,双目里悲怆难掩,执壶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杏花烟雨江南春,二十年过去了,他依旧被困在那场雨中不得解脱。
俞菀璇躺在竹榻上,将手里的书盖在了脸上,竹榻轻轻地摇晃,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幼年的时光。
那是一间不大的酒坊,从记事起就四周就充斥着各种酒香,她被放在一个可以摇晃的竹榻上,看着云遮雾罩般的蒸汽里一位身着粗布蓝衣的女子忙碌的身影。
那女子的手忽然穿过迷蒙的雾气,指尖伸到她嘴边,笑得温柔:“阿璇尝尝,这是杏花春。”
酒香里带着杏花的清甜香味诱惑着她张嘴含住那纤细的手指,然而指尖上的辛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