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城司出来,杨光华边走边想:皇城司就是他的刀剑、他的枪炮,他必须尽快把皇城司的事情解决好,为他们解除后顾之忧,皇城司的作用才能得到充分发挥。因此,他没有回垂拱殿,而是绕道去了户部,直接找到杨震,跟杨震商量为皇城司提高经费的事,敲定了提高的比例和数额,接着又去了吏部。
张商英一看杨光华来了,忙站起来迎接,让秘书抓紧泡茶,要泡最好的茶。自从张商英到吏部任尚书以来,杨光华这是第一次来到吏部。张商英在中书省担任舍人的时候和杨光华有过共事的经历。虽然时间不长,杨光华就到垂拱殿侍奉皇上了,但毕竟一个办公室工作过,而今杨光华已经是朝廷第一重臣,并且在工作上和一些重大事项上,对张商英多有照顾,经常帮他说话。特别是在当初韩忠彦提任宰相后,由谁接替韩任吏部尚书的问题上,只因杨光华的推荐,张商英才越级直接担任了吏部尚书。对此,张商英特别感激杨光华。张商英也曾多次对杨光华说,什么时候有机会让他请客,好好表达一下心意。可迄今为止,过去一年半了,张商英也没有请到杨光华。这倒情有可原,杨光华伺候皇上,压根就没有时间。不知今天杨光华为何突然大驾光临了?
张商英把杨光华让到上位坐下后,亲自给他端上茶,十分恭敬地说:“快喝茶快喝茶,这是今年的新茶。您品一下”。
等杨光华喝了两口,接着又问,“下午皇上在读书吧?不知杨大人您亲临吏部,有何要事还是有何吩咐啊?”
杨光华笑了笑说:“尚书你不要这么客气,你可是我曾经的上司,也是我曾经的老师啊。”
张商英忙摇着手说,“哪里哪里,我可不敢说是你的老师,我们只能是曾经的同事,同事。”
杨光华又说:“哎,那时候我主要服务袁布凡,可是你和曾肇舍人,还有蔡卞,可都是我的老师辈儿呢,我从你们身上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今天我来拜访你,也是来看望你。你看,你到吏部任职都一年六个月零十九天了,我一次也没来过。哎呀,说实话,就是皇上那边的事太多了。每天下午皇上上课和读书吧,我那里又奏章一摞一摞的,材料也是一堆一堆的,整天搞得头晕眼花。这不,从庆典之后,皇上又把皇城司交到了我手上,所以每当皇上去读书了,我就得隔三叉五挤点时间到皇城司那边去。不然的话,很多事下面无法处理。”
张商英就说:“就是就是,我知道您忙,我也是经常想着去看望您呀,可是您那个地方是皇上的圣地,我们这些人又不能轻易去。您这么忙,亲自到吏部来,一定有要事或者大事吧?有事您尽管吩咐,下官一定不遗余力的、千方百计的办好。”
杨光华等的就是张商英这句话,于是接上说:“确实是有事儿,当然是公事,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哎呀,有事儿了才来找您,没事儿,从不登门,这样不太好,是吧?可是今天这事儿啊,还就得亲自找你。是这样,你看皇城司啊,皇上最近给他定位,一是情报机关、特务单位;二是皇上的禁卫军特别护卫队;三是监控各级官员的监督监察室,比御史台的权力要大一些,力度要强一些。这是皇上给皇城司最新定位的三大职能。可是呢,这就出现个问题。这样定位很高啊,可皇城司现在只是一个州府级的单位。跟市易务啊,街道司啊相类同,比六部低了接近两级半。这就很不利于开展工作。因为没有权威性啊。比如说,对朝廷的各个重要部门,像三省六部、翰林院;对地方的各路、州府,你比人家低那么多,你怎么监督人家监察人家?这是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就是因为皇城司的格太低,就导致皇城司的人员品级都不高,除了我之外,常务副使郑刚才是一个从五品。另外两位副使呢,都只是正六品,你看这个品级,如何跟朝廷重要部门的长官对等说话呢?不能对等说话又怎么能开展好工作,怎么能履行好职责,又怎么能体现出皇上的关心和支持呢?针对这两个问题,皇上的意思呢,让我来跟你商量;商量好之后啊,我再给宰相打个招呼。”
张商英虽然说得那么痛快,但是等杨光华把事情全部摊开了,他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杨光华问道:“那,杨大人您的意思呢?如果您有成熟的想法,或者说皇上有什么恩旨,您吩咐就是了,下官无条件的、不折不扣的执行。”
杨光华明白他的意思,只说,“这是你吏部的职责和权利,我不能抢你的权呀,也不能侵占你的职责吧?所以这事儿啊这样办你看行不行:我提出来,你定好了,写成奏章报给我,我呈给皇上审阅签署,以诏书的形式下发。”
张商英觉得,杨光华提出的这个方案,真是绝了,既尊重了自己,尊重了吏部的地位和权利;同时又给了自己和吏部一种压力。试想吧,你如果定的低了,杨光华肯定不明说,但他心里一定不高兴;你要定得高一点,到底定多高合适呢?心里没底呀。干脆,直接摊开来,让杨光华来定夺。这样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意见,又把球踢回给了杨光华。于是他就说,“杨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既然皇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