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码头上和船上有来来往往、搬运货物的工人，赤裸着上身，卖着苦力。
卫平生引她们进入一艘船仓，登上二楼，看起来干净整洁。梁霁禾扶梁镜黎坐下，随后把彩月抱到榻上。
彩月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大少爷。”
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老者前来，对着卫平生弓腰一掬：“卫公子。”他头发和胡子花白，腰身有些驼，步伐却十分稳健。
梁镜黎从前偷读过祖母的藏书，里面有不少兵书和功法，她虽只读不练，可直觉告诉她，这个老者会武功。
“嗯，江先生，快给这两位小姐看看。”
老者先去看了躺在床上的彩月，“这姑娘的右腿被摔断了，我给她做一下固定，再配些汤药，每日喝下，最少养上一百天，方可痊愈。”
梁镜黎点点头，在自己身上摸索着银两：“麻烦您了。”
梁霁禾按下她的手：“江医生是漕帮的人，而这整个漕帮都听这位卫兄的，你不用付钱。”
梁镜黎犹豫了片刻，起身对卫平生又作一礼，“那就多谢卫公子了。”
卫平生哈哈一笑，转头对梁霁禾挤挤眼睛：“你这妹妹，倒比你赏心悦目。”
梁霁禾翻了个白眼，卫平生油嘴滑舌，此刻他心系妹妹的伤，无心与他玩闹——
妹妹脖颈受伤，若是留疤，于容颜有毁，妹妹尚未出嫁，他怕会影响妹妹的姻缘。
“乒——”一个金坠子从梁镜黎的身上掉出，落到地上。
卫平生见了，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表情严肃，将那枚金坠子捡了起来，放在手心仔细打量。
“梁小姐，这个，你是从何处得来？”
江医生让梁镜黎坐下，给她查看伤口。
梁镜黎察觉到卫平生有些不对，想起那位叶祈年公子说过，如遇危险，可凭此坠子去漕帮寻求帮助。难不成……
“卫公子认识这枚金坠子？那公子可是知道叶祈年？”
卫平生的表情风云变幻，声音都大了一倍：“这坠子是叶祈年给你的？他告诉你他叫叶祈年了？”
梁镜黎点了点头，有些摸不到头脑。
卫平生呼了口气，将金坠子恭敬地还给梁镜黎：“那还请姑娘将此物妥善保管，如需帮助，你直接找我。”
梁镜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原以为漕帮是拿钱办事，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就医不收钱，金坠子他们也不要，反而要她仔细拿着，这金坠子或许是信物一类的东西。
“叶祈年和你们漕帮是什么关系？”
卫平生一听这名字，一副天塌下来、不得了的样子：“梁姑娘，你可别再说这个名字了。这漕帮是他的，我是他……雇来的管家。”
梁霁禾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这是我妹，你可以跟她说实话。”
卫平生低头不语，老者见状笑了笑，给梁镜黎开了药方：“这个药膏你每日涂抹三次在患处，不日伤痕即可痊愈，不会留疤。”
梁镜黎接过药方，“多谢江医生。”
梁霁禾站着倚靠在船舱里木质桌子边上，关切地关注着梁镜黎这边。
那老医生看完了病，却不打算走，端起茶壶，对着茶壶嘴猛猛饮水，等他喝够了，悠悠道：“卫公子，那人既然把他贴身信物都给了这位姑娘，想来这女子可以信任，还有梁公子这一层关系作保。想来说话实说，倒也无妨。”
卫平生搬了个凳子坐在梁镜黎对面，“那我就不隐瞒了。
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叶祈年是什么人，有人以为他是个江湖侠客，有人以为他是个孤儿乞丐，总之，他从来没有跟我们透露过他的身世。只知道他家在苏州，却不知具体在哪。
漕帮里的这些人各有各的不幸，有的被官府通缉，没了赚钱的出路，有的身体有残疾，卖不动力气。我呢，则是小时候家逢变故，一时间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那时我年纪小，没有家，也不懂谋生的法子，遇到了他，他那时年纪也不大，却总是一副十分有主意的样子。
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混，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他不知从哪弄来几艘船给我们开，建立了漕帮，做些水上货运的生意，赚了些钱。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还干垮了苏州原本的货运系统，如今我们一家独大。
他三番五次对我强调，不要对其他人提起他的名字，在外只叫他公子。他自己也不提，所以整个漕帮里，只有我和这位老先生两个人知道他叫叶祈年。哦，还有你哥，他也知道。
我们平日里也不叫他名字，叫他公子。
我认识他的时候，江医生就已经跟着他了。江医生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江医生沉吟片刻，摇摇头：“我想，掌柜的也许只是侠义心肠，收留我们这些无用之人，给我们一些生存之所。”
卫平生突然又蹦出来一句：“哦对了，只有一点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