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我想起来其实劳拉也是……”
“嘘嘘嘘——”劳拉觉得这几个女孩已经喝大了,她赶紧摁住安妮倒酒的手,顺手往克里斯蒂娜嘴里塞了一根香肠, “别再喝了,多吃点东西!”
“安妮,你还醒着吗?”
劳拉拍了拍安妮的肩膀,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安妮平日里是最沉稳可靠的一个。
“嗯……什么?”安妮迷迷瞪瞪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劳拉。”
“你为什么举着个猪肘子?”她说。
“……”
得,全醉了。
劳拉叹了口气,喝了酒,天气太冷,尿意很快上涌,来势汹汹,她有些招架不住。
“噢谢谢你。”
劳拉拜托前台那个看一眼她就会脸红的酒保帮忙看着这三个醉醺醺的女孩,倒不是害怕哪个不长眼的揩了她们的油去,只是怕这三个女人撒起酒疯来能拆了整个屋子。
解决了内急,劳拉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手,忽然看见旁边站了个女人,正从容专注地对着镜子补妆。
“劳伦斯夫人。”
浓妆艳抹的女人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回过头: “穆、穆勒小姐?”
“您今晚是和舒尔茨夫人一起出来用餐吗?”
劳伦斯夫人笑了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但劳拉觉得她似乎有些仓促,口红眉笔什么的被她随手塞进那个精美的手提包里。
走的时候劳伦斯夫人姿态优雅地对劳拉说再见,但劳拉看见她嘴角的口红好像涂歪了。
劳拉走出盥洗室,一边往克里斯蒂娜她们走去,一边思索着要怎么把三个醉鬼送回去。
正走着,冷不丁后面一阵嘈杂人声,似乎有一堆人嚷嚷着从她后面跑了过来,但不巧的是,劳拉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前方也有人走了过来,劳拉下意识往侧边一闪。
“别跑!你们给我站住!”
几声闷响和叫喊声此起彼伏,似乎有人摔倒在了地上,一个人影飞快地窜了过去,前方“叮铃”一声响,门被迅速打开又关上,引得酒馆里的人纷纷侧目。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快极突然,劳拉站定,终于看清了眼前混乱的景象。
后厨几个打杂的帮工正牢牢的把一个人压在地上,那人一动不动,似乎被砸晕了过去,另一个坐在地上的,却是那个蓬头垢面的犹太少女,她似乎是被撞倒在地,疼得直吸气。
肥头大耳的厨子大声嚷嚷着,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该死的小偷,你们这些老鼠,这么多天终于被我们抓住了!”
酒馆老板闻讯赶来,不满地道: “克劳夫,有什么事情回你的后厨再做,你想让这里这么多客人看笑话吗?”
“乞丐?噢……这些可恶的流浪汉,”老板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嫌恶地皱起眉,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犹太少女身上,显露出轻蔑厌恶的神色, “该死的,竟然还有个犹太人,噢这些贪婪的犹太猪,以前抢我们的钱就算了,现在竟敢偷我们的东西!”
这句话如同热锅溅油,整个酒馆忽然沸腾起来,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忽然就达成了一致意见,接着大呼小叫起来,要伸张正义。
“滚出去,犹太猪!”这呐喊一般的口号,震耳欲聋,几乎掀翻屋顶。
劳拉站在原地,简直是不可置信,仅仅数秒,无凭无据,众人就对无辜的犹太少女完成了审判。
犹太少女还坐在冰冷的地上,微弱的辩解声瞬间被群情激昂的叫喊声淹没了。
高大健壮的帮工粗鲁地拎起她,犹太少女痛得叫了一声: “不……爸爸!”
几个喝醉的女孩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酒醒了大半,蒂芙尼抓住劳拉的手臂问道: “怎、怎么了?怎么有人坐在地上,睡觉吗?”
混乱中犹太少女不断挣扎着,试图辩解,但没有人愿意听。
犹太少女刚才明明是从门的方向走过来的,但被逃跑的真正的小偷之一撞倒摔在了地上,如果说厨子和帮工因为少女同样蓬头垢面的打扮认错了人,那么酒馆里其他醒着的人都是在睁眼说瞎话。
人们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这么做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在发泄一己私欲罢了。
劳拉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德国人是被纳粹洗脑了,亦或者是自发的仇恨,但他们大多数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少数则和酒馆老板一样义愤填膺,怒吼着要把犹太少女扭送进警卫队里。
但这种众人清醒着装糊涂的冷漠实在可怕。
果然在仇恨面前,理智一文不值。
这还只是在1933年纳粹政权刚建立的德国,劳拉简直不敢想象,1938年将会是犹太民族的人间地狱。
酒馆这边的骚乱很快引起了对面阿德隆大酒店的人的注意,劳拉看见有身穿纳粹制服的军官正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持枪的士兵。
劳拉的心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