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星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立刻领证。”
顾清河皱眉，神色不悦：“你不是带了户口本了吗？”
“我带了户口本……就要领证吗？”叶星辰愕然，“顾总追求人都用这种方法吗？简单直接，难怪要来相亲。”
“我相不相亲与你无关。”
顾清河摇头。他将叶星辰的资料放在了桌上，直直望向了她：“你能不能接受立刻领证？”
“不能。”
“那好，我们不用再聊了。”
顾清河把资料往旁边一放。叶星辰舒了口气，她一指五彩斑斓的马卡龙：“可以吃了？”
“你一直就想着这个？”顾清河有些无语。
“不想它难道想你？”叶星辰反问。
顾清河被她这么一噎，住了嘴。他把身子往椅背一靠，盯着她吃饭。
“你来相亲，不会是为了蹭甜品吧？”他调侃。
“是又如何？”叶星辰反问，“那你呢？……年纪轻轻，家境又好，为什么要来相亲？”
顾清河避而不答，重新掏出了手机——刚才看资料时，他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应该很忙。
“顾总开什么公司？”叶星辰好奇，不由问他。
“……你不知道？”顾清河一顿。
“不知道。”
叶星辰摇摇头。初中毕业后，原来的同学，她大部分都拉黑了。
“IT公司。”顾清河简短地回答。
他又低下了头，开始看手机。叶星辰也不再讲话。很快，面前碟子的甜品就被吃掉了一大半。
“谢谢顾总招待。”叶星辰道谢。
不用过多废话，还能吃甜食。如此平静的相亲，真是神仙恩赐——虽然对象是他。
她站起身。顾清河问：“要我送吗？”
“不用了，我还有事。”叶星辰摇头。
本来想了千言万语，要在见面那天还给他——但真见面这一天，才发现，爱没了，恨也没了。人总要向前看。
他原来也确实对她好过。吃了他一餐甜品，两人过去的恩怨，算是一笔勾销——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
“……对了，顾总以后相亲，可要注意自己的嘴。”想到过去，她提醒，“不喜欢也没必要羞辱，风度都没了。”
“……？”
顾清河一愣，刚想开口。此时，意外发生了。
端着托盘的女招待，在经过他们桌边时，脚下一歪，差点摔倒。叶星辰下意识抬手去扶。
她抬起的手，碰倒了装甜品的两层金色托盘。出于多米诺骨牌效应，金色托盘又撞翻了顾清河面前的咖啡杯。浅棕色的咖啡，混合着五颜六色的甜点，泼了他一身。
顾清河脸色一白。叶星辰懵了。
——他那身西服一定很贵。我可赔不起。
出现这个想法时，身体率先行动了起来。她扯出几张卫生纸，帮顾清河擦拭身体。
沾着水渍的西装，传来潮湿柔软的触感。擦了没多久，叶星辰发现顾清河的手指尖在颤抖——
他冷？还是害怕？
“……”
叶星辰下意识地抬起头。顾清河惨白着一张脸，眼神充满恐惧。与他之前淡定的样子相反，表情颇有些滑稽。
“……？”
叶星辰心下一动，刚想发问。顾清河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
“……离我远点。”
他的音调很低，充满威胁，一字一句像是从肺腑发出。
叶星辰一愣。顾清河手上一用力，将她推开。他从桌上抓起手机和文件夹，夺路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门外。
——被泼了个咖啡，至于这样害怕吗？
叶星辰纳闷。当她站在原地，目送着顾清河离开时，突然想起了件重要的事——
顾清河没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