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把工作室做大了，抢了你们的生意？”叶星辰半开玩笑地说。
“这没事。商业本来就在竞争中进步的。”顾清河摇摇头，“市场是开放的，信息也是流通的。与其封闭你的信息，不如发展好自己。”
他望她一眼，又开了口。
“但我刚才告诉你的，是一些粗略的方案。直播带货的本质是经商，和你之前单纯地产出内容不同，涉及到成本的控制、销售渠道的开拓……甚至还有政商关系的处理。”
他分析了一通，又说：“你是新手，一个亿的目标又太高，我怕你会吃很多苦。”
“是我自己选择的，也没有办法。”叶星辰苦笑，“走一步算一步吧。”
“为什么？”顾清河静静听着。突然，他问道。
“如果说是为了我自己，你信吗？”叶星辰问他。
“信。”顾清河点点头，“但我更想知道原因。……是你在乐享，做得不开心？”
“不，在乐享挺好的。我习惯了你们的平台，各种机制也透明。”叶星辰说，“但这次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想明白了什么？”顾清河问。
“我跟你是夫妻，这个事情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我再留在那里，所有人都会戴着‘总裁夫人’的有色眼镜看我，我们会高度绑定。”
“那样不好吗？”顾清河反问，“我能够更好地帮助你。”
“不好。”叶星辰摇摇头，“那样就失去意义了。比起靠你的帮助才能成事，我希望我自己能做出一些东西。我能成为我自己，而不是‘顾清河的夫人’。”
“但那样——”顾清河顿了顿，“我会觉得我没保护好你。”
“相反，你让我自己去闯闯，才是对我的尊重。”叶星辰摇了摇头，“我选择去俞景初的公司，也有这个原因：在那里，我才能成为我自己。”
如果在中云，她取得任何成就，都会被看成是顾清河的帮助；而她的任何错误，都会拖累顾清河。
“就是俞景初的身份，确实比较尴尬。”叶星辰想了想，又说，“你可能要因为我，承受更多的误会了。如果你不愿意，跟我离婚——”
“不需要。”顾清河加重了语气，“我对你说过，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从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他的承诺，让叶星辰很是震撼。她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此刻，两人已经走到了江边。夕阳照在顾清河的脸上，将他的表情，照得分外温柔。
——如果之前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现在该多好。
叶星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避开了眼神。
就在这时，顾清河的手机响了起来。叶星辰用余光一瞟，看到了一个名字——俞芊雅。
她的心沉了下去。她看向闪着金光的江面，没有再说话，同时侧耳听着旁边的动静。
顾清河略一犹豫，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好的。……我就过去。”
他简短地答应后，挂断了电话，转向了叶星辰。
“芊雅刚回国，赵姨今晚要请她吃饭，要我去接她。”他问，“……你要一起去吗？”
“算了。”叶星辰摇了摇头。
赵澜摆这个饭局，明显没安好心。她何必去自取其辱？
“你跟俞芊雅很熟？”她强忍醋意，问道，“我记得，你初中时就喜欢她吧？”
“嗯？”顾清河一愣，“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是有人，传我们的谣言。但我跟她只是普通同学。”他顿了顿，又解释道，“后来赵姨跟俞家有往来，我们才慢慢熟悉起来的。”
——如果只是熟人关系，他对她为什么这么上心，车接车送？
叶星辰想着，感到心里酸溜溜的，她没有答话。顾清河打量着她，又开口了。
“话说回来，我初中喜不喜欢她，你不是最清楚的？”
“……！”
这个突然袭击，让叶星辰脸一下子红了。她望着顾清河，正猜测着他的意思。顾清河却有些不好意思般，转过了身去。
“……好了。”他背对着她，说,“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就这样，他把她送回了家。楚小兰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回来，有些惊讶，却也没问什么。
夜晚，叶星辰回房时，心思仍未平静。
她一会想起顾清河要离婚的事，想起俞芊雅，又一会想起顾清河最后的那句话，总觉得他是别有深意。
想到甜蜜时，她觉得不如搬回去，省得天天折磨自己，耗费心神。但想起之前种种，她又觉得不能轻易这么算了。
最终，她在矛盾中，强制叫停了自己的想法，把思维拉回了明天的协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