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一五一十地说了案情,心想除了板子是自己让打的,其余的都是顺水推舟,既未画蛇也没添足,基本上就是现买现卖。
衙门嘛,民若举官必究,这跟做生意也差不多,来了客人就得招待,没有怠慢的道理。
“原来如此。”
宋翔似乎颇有感触,又像是松了口气,爽快道:“实不相瞒,这周明达是小兄营中一位挚友的旁亲,昨晚就得了消息,这不,一大早就催着小兄前来通融。不过刘大人既然已经审结了案子,又如此清晰,小兄也就不便多言了。”
宋翔把话说得很实在也很正统,既不是以势压人也没有说情的意思,只是替好友打探一下,连通融都算不上。
如此一来反倒把一向善解人意的刘全给整不会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宋公子大义,公私分明,不愧是名门之后,小女子和愚弟受教了!”
刘双适时接过话头,话说的也很得体,虽说乃一介女流,但本身泛出的英气和毫不扭捏的个性却让人完全觉不出有任何不适之感。
宋翔脸上微微一红,赶紧起身致礼。
“原来是刘小姐,失敬!宋某唐突了!”
然后又冲刘全拱了拱手,“既如此小兄就告辞了,贸然打扰还请多多担待!”
宋翔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意简单,并无丝毫勉强,倒是个行事干脆的磊落之人。
刘全把宋翔送至大堂时一个精壮汉子正等在那里。
定是与宋翔同来之人,看样子并不是宋翔的下属或护卫。
心念一动刘全急忙上前招呼。
“你看你看,这成什么事了,怎么能让这位仁兄等在外面呢?如此一来我姓刘的还怎么交朋友!”
回头又看看宋翔,低语道:“三哥,不嫌小弟的话就一起聚聚,扯一番如何?”
宋翔道:“刘大人莫怪,此乃小兄好友,特地陪同前来,你我有事相商自然不便打扰。”
宋翔再次拱手:“刘大人公务繁忙,待有闲暇再聚不迟,小兄告辞!”
说完便与那人一道出了大堂,径直离开县衙去了。
刘全注意到,他和宋翔出来时堂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留意着等在外面那人,这也难怪,毕竟是生面孔,没法不引人注目。
不过这些人中只有童宁有些怪异,那眼光躲躲闪闪的,还不时偷看一下张翼,像是刻意回避着什么。
难道他们认识?
这就是他上前招呼的缘由,不得不说刘全刁钻,童宁的举动极其隐晦,但还是被他看出了不同。
刘全断定,等在外面的人定是宋翔所说的营中挚友了,而童宁甚至张翼也应该与此人有所牵扯,看来此事并不简单。
刘全回到三堂就迎上了姐姐的白眼。
“听听人家那话是怎么说的,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再看看你刘大人,憋半天也弄不出半句人话来,丢不丢人?”
“是啊,人家是名门之后,我怎么比?能有人家看着顺眼吗?”刘全泛酸道。
“名门之后?你不也是名门之后吗?不对,你就剩下个名门了,都像你这样哪还有后啊!”
“哎!姐,我怎么瞧见宋老三看你时脸都红了,是不是看上你了?你这么夸他不是也……”
“放屁!他脸绿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滚一边去!”
吃过饭刘全就一直在想刚才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宋老三和他朋友一大早就来堵被窝子,难道仅仅是为了打探消息?几十里路呢,这也太简单了吧。
还有童宁,这小子明显揣着故事,贼眉鼠眼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憋什么坏呢?
就在此时巡检李君来突然走了进来,看上去神态有些异样。
还没等问李君来便神色疑惑地说:“大人,周老大在牢里喊冤呢,哭爹喊娘的,您看是不是要过问一下。”
“喊冤?怎么回事?”
刘全也愣住了,昨晚刚刚认下如何过了半宿又反悔?
他突然想到了宋老三和童宁,心里顿时明白了三分,急切道:“快去鸿富茶楼把戏班掌柜和那个花旦找来!快!”
李君来带人出了县衙,刘全也叫上毕秉坤赶往了监牢。
“冤!冤枉啊!老天爷您睁眼看看吧,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啊!啊!……”
刚打开牢门就听见里边传出野驴般的嚎叫,不用问定是那周老大撒泼呢。
刘全不动声色地站在栅栏外,两手抱着膀,只把两道毫无情趣的目光盯在哭天抢地的周老大脸上,看不出是急还是怒。
又干嚎了几声,大概是没看出县丞那表情是什么,周老大终于无趣地停了下来,然后打算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委屈一下。
可做的都是亏心事又哪能伤心起来?于是便无奈地哑着嗓子干巴巴道:“大人,小的被小黑山的冯虎子算计了,那些事真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