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宇说修路是工部和府州衙门的事,还体谅地方的难处,这当然是敷衍武洪奎的托词,说温怼也行,他实在是看不上这个废物。
其实他心里有数,刘全再能也不过一个区区七品,芝麻大的官,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呆着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心里有数固然可以,但府州衙门就不行了,尤其是州衙,属县没有按时供料他们就会受牵连。
这不,眼看着广义供料滞后张知州就坐不住了,急令同知张魁赶赴广义督办。
张大人来了自然要好生招待,此时的刘全也学得懂事多了,清官不打笑脸人,花了银子总不至于讨个黑脸吧!
哪知张魁却一反常态地拒绝了,那意思归结成一句话就是,你把石料供上我请你都行!
刘全还是那般说辞:“大人,您放心,误不了事的,卑职自有筹划。”
这话把旁边的唐玮都气乐了,心道你用这话糊弄我行,人家是上官,你不说行吗?
果然,张魁一句话就顶了上来。
“刘大人,这可不行啊,本官是带着知州大人的指令来的,回去就说你自有筹划能行吗?你总得说说有什么筹划吧!”
“其实也简单。”
刘全摊开手掌,扳着指头道:“还有二十八天的期限,卑职已命人调集人力车马,从后天开始便可增加一倍的运力,届时卑职再就地督促,这不就有了保证吗?”
张魁疑惑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信意,他一字一句道:“刘大人,本官可以实地看看你说的人力和车马吗?”
“这……张大人,那也只能等到后天了,您总得给下官调集的空档啊!”
这话说得没错,也无赖得很,唐玮不由暗自叹气,就是不知届时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唉!听天由命吧!
张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刘大人,这修路一事可是朝廷下令工部督办的,我等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延误啊!你就看着办吧!”
张魁临走时扔下一句话,后天,或者是稍后一天再来,他不放心,知州大人更不放心。
望着张魁的背影唐玮泄气道:“刘大人,备好了坐骑吗?马车也行。”
“怎么?你要跟着去呀!”
“我去你个头啊,赶紧跑吧!”
……
转眼又过去了两天,刘全所说的人力车马没有增加,反倒是前来催料的上差来了好几拨。
唐玮又起誓又发愿地打发了上差,累得脸都麻了,可回过身却怎么也找不到躲清静的刘全了。
一个衙役偷偷告诉他,刘大人出了县衙,大概是去朱老头的卦摊了。
真有闲心!唐玮一下子就来了火气,气哼哼地来到了北街,老远就见换了装束的刘全正跟那小老头聊的热闹呢。
“衙门里闹开了锅,你倒好,来这里消遣了!”
唐玮就差当众给他一脚了。
“哎!唐县丞来了,快坐!快坐!”
刘全热心地招呼着,竟看不出半点心急,满脸的笑意,就像误喝了孟婆汤似的。
卦摊前有两个小凳,唐玮气哼哼地坐下,两眼定定地瞧着刘全,拼命地压抑着冲动。
“先生,您接着说。”
朱老头看看唐玮,点了下头,接着说道:“大人,这卦象上明显是好兆头,老朽敢保证,不出今日定会有好消息传来。”
“那就借您吉言了,如真应验本官定会好好请你。
哎!对了,他家的厨子就做得一手好菜,包你吃了这顿想下顿!”
唐玮再也听不下去了,也顾不得礼节,拽着刘全便往回走。
两人刚到县衙,就见刘双笑呵呵地迎了出来,看那一脸的得意刘全就知道,那事成了。
“大船到了,整整五十艘,这下不用担心了。”
“什么大船?能说明白点吗?”唐玮不解地问。
“唉!这种琐事就不用咱们费心了,赶紧让柏叔备上酒菜,这回还得加一个客人呢。”
唐玮也不笨,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石料,这刘双一去就是十几天,一定是与此有关了。
刘双确实回了西都城,不过也只停留了两天便去了川中。
她明面上说回师门拜望师父,却在当夜又转身向西连夜赶往了胡阳。
此行她昼伏夜出,只五日便赶到了胡阳的河口。
这是刘全特别交代的,此行不能被任何人窥见,否则便没了回旋的余地。
之前说过,当年镇西侯没有话符前言而得罪了胡阳刘家,其实他们的关系又岂是几个钱能左右的呢?
刘家背后的根底是忠亲王,即便皇上也得给三分颜面,是以这次老侯爷刘世护也动了本钱,那混账儿子快顶不住了。
接了侯爷的书信,刘家的当家人刘书堂立刻便招来了船家伙计,急事急办,只一日便准备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