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只是我学习太烂,出来酒吧兼职,他不同意而已。”
“确实不应该,你高中还没毕业吧?”
梁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陈引看她这副模样无端联想起当年叛逆顽固的自己:“我觉得有什么事还是要多跟家里人沟通。”
尽管现在他也没有乖顺多少,他也才十八岁。只是很多事情慢慢就说开了。
梁笑咬牙切齿:“我说了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再为他说话我就跟你绝交。”
“好好好,我不说了。”
Arthur找到了她的酒吧,梁笑辗转多日终于找到一处新的酒吧。
霓虹灯闪烁其词,‘Tres Capes’的巨大广告牌在冬天的雪地里格外耀眼。
这么多日,梁笑想她应该给陈引一个被接受的机会。她张牙舞爪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胆怯。她畏惧爱,同时又无法割舍爱。
或许,陈引就是那个人呢?
三月的一个晚上,梁笑约陈引到三棵树酒吧。
来的不是陈引,是Arthur。
Arthur显然带着怒气而来:“你要跟那个混小子去加州?”
梁笑顿了顿,决然点头:“当然。”
Arthur怒不可遏,拉着梁笑往酒吧后门走去:“你一辈子都别想走。”
梁笑不断挣扎:“你要干嘛?你又要干你那档子龌龊事吗?Arthur,你真恶心。”
男人的手握得更紧,笑得狰狞:“恶心?”
梁笑情急之下抬脚狠踹他,转身逃跑瞬间被抱扑在地。她竭力哭喊万念俱灰之间,抄起门边的滑雪杆,劈向男人的头颅。
世界鸦雀无声。
慢放镜头一样,Arthur英俊苍老的脸上甚至来不及展示惊恐的表情就瞬间熄灭。他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她羊毛大衣上,炸开带触角的红色痕迹,像被钉死的红色水母标本。梁笑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趴在她面前,姿势丑陋的男人,她竟然无法将他与第一次雪天向她伸出温暖的大手将她牵回家的男人联系起来。
他变了,变得恶俗又愚蠢,肮脏又不堪。
如今她真的会杀了他。
梁笑那天之后便永远地离开了华盛顿,这个世界上落雪最多的地方。
Arthur并没有死,他昏厥过去,醒来时看到歪倒的滑雪杆,痛哭了一场。
陈引流连无数酒吧,渴望再见到那个穿着铆钉靴紧身牛仔裤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女孩。他无数次为自己的迟到感到忏悔,他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女孩。
暴雨后遗症,狸水镇一连潮湿了许多日,月亮朦朦胧胧的拓着一层白光。
西鹬准点下班,踏上自行车慢悠悠地骑。月光很暗,路上零星几家铺面亮着昏黄的光。
她隐约听见有间铺子里传来吵闹声,西鹬分心去听,出神间轮胎撞到硬物,她把着龙头的手失去方向,重心偏移,狠狠摔了一跤。
她迅速爬起来甩甩胳膊,拍拍腿上的湿漉漉的尘泞,又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去查看膈着她自行车的是什么。
光亮微弱,但她一眼辨认出那是她阿婆所刻的面具。
西鹬望向正对面的店铺,回忆起来。
这家做的什么生意来着?锻银还是纸扎?
她很确定吵闹声是从这间店铺楼上传来的。难道是吵架的时候泄愤扔掉的?
简直殃及池鱼啊。
西鹬捡起面具放进挎包里,蹬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
纪敛冬看见半边沾了泥点子膝盖破了皮的西鹬火急火燎冲进大门时吓了一跳。
纪敛冬取下眼镜,拉着她的胳膊到钨丝灯下仔细查看她的伤情:“这是咋了?骑车摔跤了?”
陈引凑上来:“还是跟人打架了?”
西鹬攥起拳头,作势要挥到他脸上:“你才打架。”
“破了点皮,需要擦点药。”
西鹬摆摆手,笑道:“我没事,小伤小伤。我先去洗个澡,裹着一身泥难受死了。”为了给他证明真没事,西鹬做了两个开合跳,结果疼地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纪敛冬轻轻按住她,没好气地笑:“行了行了,你去洗个澡,洗完擦点药再睡。”
西鹬洗完澡,端着水杯去阳台刷牙,便看到纪敛冬和陈引二人在对她的自行车动手动脚。
她含着一口牙膏泡沫,咕咕噜噜地喊道:“你们俩个,干什么呢。就算它让我摔倒了,你们也没必要毁尸灭迹啊。”
陈引老不正经:“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哥哥?”
纪敛冬白了他一眼,予以警告,又跟西鹬解释:“我们想在你自行车前面装一个射程长点的灯。”
西鹬险些将泡沫咽下去:“不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