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麻烦的,其实今天只是个意外。”
陈引用手电晃了两下她的眼睛:“你还嫌意外不够多啊。”
纪敛冬摁下陈引乱晃的手:“是我们疏忽了,一开始就应该想到夜里路那么黑,得给你装个灯的。”
西鹬洗漱完下楼,拖着摇椅在一旁坐下,观摩他们在车头敲敲打打。
两人忙里忙外,自己却在这优哉游哉,西鹬有点不好意思,便对陈引说:“电筒给我吧,我来帮你们举着。”
陈引递出手电筒,不忘调侃她:“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西鹬扮了个鬼脸:“一直很贴心好吧?”
两人斗嘴间,纪敛冬扫了眼她发红起皮的膝盖:“药怎么还没擦?”
西鹬乖乖举着手电:“等你们弄完。”其实她家里并没有常备药物的习惯,创可贴这种东西都没有。
纪敛冬一眼看穿:“家里没药?”
“不擦也没关系的,我上次摔得不比这惨,现在已经结疤了。”她指着右腿膝盖的泛白的疤痕。
纪敛冬将螺丝起子收进工具箱,斯条漫里地脱下手套:“我房间有药箱,我去拿药。”
“妹妹还是乖乖上药吧。”陈引朝她挤眉弄眼,提起工具箱进了屋。
西鹬躺在摇椅上,慢悠悠摇晃着,眼皮沉沉,月色也变得模糊。她捧着手电筒合上双眼。
恍惚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塑料纸被撕开,瓶盖挤了两圈,液体被浸润,每一种声音都很清晰。
接着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比雨水打湿院子的味道更冷冽更理性。
棉签在她膝盖上绕了三圈,最初的冰凉感侵蚀进去变成疼痛。西鹬被痛得弹起身,膝盖躲躲闪闪。
她眼泪汪汪,小嘴一撇:“好痛。”
纪敛冬一只大手轻轻按住她的膝盖,待她安定后便徐徐抽离,安抚她:“马上就好。”
他半蹲在她面前,给她盖了一层很薄的毯子。碎发遮住眉毛,打下暗暗的阴影。鼻子高高的,形状很好看,鼻头有一种小动物般的可爱弧度。院子里光源很弱,照在他皮肤上,透出一种温暖的光泽。
西鹬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纪敛冬想起什么似的,问她:“你挎包里怎么塞了那么大一个面具?”他记得今天早上出门时她包里还空空荡荡的。
“就是它绊倒的我。”
纪敛冬觉得好笑:“你给捡回来了?”
“嗯。”西鹬努努嘴,“有家人吵架的时候丢出来的,人家丢了,我就捡回来了。”
纪敛冬点点头,继续为她上药。西鹬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不忘解释:“我只是看着是阿婆刻的,扔在外面很可惜才捡回来的。”
纪敛冬处理好伤口,将药瓶棉签收回医药箱,顺手将盖在她腿上的毯子拉下来盖住小腿,慢慢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西鹬晃着小腿,有些不情愿:“才十点多,高中的时候我们做作业做到半夜呢。”
纪敛冬起身的动作很缓慢,看起来很吃力:“养成习惯了?早睡不了了?”
“谁让我曾经是挑灯夜战的高中生呢。”
“上学时期晚上写作业,毕业了你晚上干什么?”
“很多啊,我可以练习第二天唱的歌,看书,嗯……还有发呆。”西鹬冥思苦想,才勉强答出三个。
她晚上这么无所事事的吗?竟真的想不出其他事了。
纪敛冬问:“想不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声音很清冽,尾音带点笑意。很普通的话从他嘴里讲出来像在诱哄。
西鹬咽咽口水:“什么事?”
“你等等。”说罢,纪敛冬便大跨一步走进大厅,留下一阵清风。
西鹬等纪敛冬的空档,将摇椅搬到莲花缸边逗鸽子玩,十分自得其乐。
半晌,纪敛冬拖出一面白色丝绸屏风,右手里端着一只小铁盒。
西鹬看得一头雾水,凑上前去:“盒子里是什么?”
纪敛冬应声打开盒子给她看:一只小凸透镜和一叠半透明胶卷。
他把白色屏风拉到月季花坛边摆正位置,然后将自行车挪到屏风正对面顺手打开刚刚安装好的小灯,行云流水地将凸透镜按在小支架上,放于屏风和自行车中间。
妥当安置好一切,他拿出盒子里的透明胶卷,谨慎贴在灯前。
西鹬跟着纪敛冬跑前跑后,越看这操作越觉眼熟,初中物理课本上是不是有这一段?
纪敛冬按着胶卷有些脱不开手,便对她说:“西鹬,帮我把小支架拉近一点好不好?”
“行。”说完,她很小心的一毫米一毫米地挪动着。
纪敛冬被她如履薄冰的样子逗笑:“动作稍微大一点没关系的。”
当她移动到距离小灯大约一个小臂的位置时,便听见纪敛冬从上方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