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秘宝是什么再来找明显更有效。
连穗返回和来时一样顺利,到了卧室她换了身干净衣服,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那套满是血污的烧了个干净。
待做好一切,确保万无一失后,她回去洗了个澡钻进被窝开始补觉。
她昨天一晚上的消耗实在太大,即使用极端的方式给自己做好暗示,也只是控制到了不会疯的程度内。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安逸的环境里,紧绷了一晚上的精神终于得到了放松,很快就睡了过去。
……
半梦半醒间,连穗觉得身上冷的厉害,眼皮沉得厉害实在睁不开,她难受的蜷起身体,下意识裹紧身上的被子好让自己暖和些。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喊她穗穗……也可能是岁岁。
那个人似乎是个画师,带她去了好多地方,画了好多张画。连穗觉得这个人莫名熟悉,好像她和他已经认识很久了。
可惜连穗就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说着既定的台词,做着该做的动作,没有机会问出心里的问题:“你是谁?”“我是谁?”“连岁又是谁?”
他们就这样搭伴去了好多地方,有一天画师突然说:“我要离开了,可以给你画一副小相吗?”
画画的时候画师一直很安静,她也没说话,同样安静地看着他。可是画师的脸上仿佛有层浓厚的雾,不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
画师好像画完了,低低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令你失望透顶,你会怎么办?”
连穗这时突然发现一直禁锢自己的丝线消失,她可以说话了。她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画师挑了挑眉,没有对她的答案做出评价,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一样。
连穗解释道:“因为我大概永远不会彻底失望。”
这句话倒让画师有些意外,他来了兴致:“为什么?”
连穗说:“我其实有过很多次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运气这么差,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人莫名其妙针对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存在那么多的不公平……”
也许是因为在梦里,也许是眼前这个人太令人心安,她忍不住把那些埋藏已久的阴暗都被说了出来。
哪里会真的有人对什么都无所谓呢?她只是迟钝了些,不代表没有情感。
画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抱住了连穗,什么都没说。
感受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温暖怀抱,连穗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她想看清画师的脸,可惜雾太浓,依旧无法看清。
连老头教过她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她小时候带着她看过人间百态。这就注定她不会,永远不会彻底失望,因为她知道苦难存在,希望也一样存在。
“但就是没办法真的彻底失望啊。”连穗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可能是因为即使糟糕透顶,也总有人会给你一点点温暖。你看,现在就是你让我没有彻底失望。”
连穗的情感就像一把匕首,对待他人总会用相对平缓的刀柄,报复时手段看似狠辣决绝,实则留了生路。只有面对自己时,她才会毫不留情用上刀尖。
“嗯……这样,我知道了。”画师轻轻拍着连穗后背道。连穗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此时他的表情应该是极温柔的。
他收了画卷,凑到连穗耳畔轻声道:“你该醒了。”
在画师说完这句话之后,眼前的一切都被定格住,下一秒,像镜子碎裂一样,画师和周围一切一起崩塌消失。
那个名字就在嘴边,连穗终于找到熟悉感的来源:“祁肆——!”
“姐姐我在。”趴在床边小憩的祁肆“噌”的坐了起来,下意识抓住连穗的手。
黑暗中响起那个令人心安的声音,连穗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她迟缓的从那个过于真实的梦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卧室。
手上传来的温热实在不容忽视,连穗垂眸看着两个人紧握的手,再抬头看向祁肆:“……”
祁肆瞬间松开,耳尖通红:“刚刚情况紧急,姐姐你没事吧?”
连穗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眼天色:“我睡了多久?”没想到一开口嗓音哑的吓人。
祁肆忙倒了杯温声递过来,轻叹一声:“三天。”
连穗发烧了,一连烧了三天。
实在是精神消耗远超她身体承受能力,那天从祖祠回来后她就一直陷入昏睡,当天上午烧的快超40度了。
还是给她发消息一直没回信的祁肆察觉不对,变回原形溜进沁园。然后就发现了烧昏了的连穗,忙不迭给她找了药喂下,又用非科学方法给她输灵力,这才稳住情况。
连父连母常期不在家,连诗月这几天去程漾家补课,直接在哪儿住下,连穗被梦魇困住一直醒不过来。要不是祁肆发现及时,连穗这次可能真玩脱了把自己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