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用,护不住自己的闺女,你外公外婆去世的早,舅舅又是个不作为的,靠不住,没有好娘家给做后盾,让你有地方可去,娘没用,你既然如此抗拒这门亲事,甚至都想…”
王氏哽咽住,缓了片刻,继续说道:“你都想寻短见了,娘只能忍痛送你离开了,香草,走吧,逃得远远的,不要再回这个家了,哪怕就像你说的,真进了尼姑庵…”一想到要和闺女生离,王氏的情绪再度崩不住了,哭着颤声道:“庵里的生活,肯定是清苦了些,但再怎么着,也…也总好过…你寻死去了啊!”
“娘…”
王氏在一堆要浆洗的脏衣服里,拿起最底下的那件破烂不堪的长衫,从折叠着的长衫里摸出一些碎银子,放到杜香草手上,“离家最近的灵岩寺,也要走上个把月才能到,娘亲只有这些了,苦了我闺女了。”
“娘!”杜香草猛地扑到王氏怀里,埋在她肩头失声痛哭,王氏含着热泪,轻拍着她起伏的肩背,一下又一下,眼神慈爱,似乎知道这一去,即是永别,母女此生怕是再无相见之日啊。
在一阵高过一阵的丝竹鞭炮声中,新郎骑着大马出现在杜家门前,丁根翻身下马,大摇大摆地进了家门,杜逢成跟见了皇亲国戚似的,一口一个“贵婿”地叫着,姿态殷勤,丁十三神情傲慢地仰着下巴,连个正眼儿都屑于给所谓的泰山大人,杜逢成也不在意,只笑眯眯地迎接着。众人将新娘子搀扶至门外,入了轿子后,迎亲队伍便又热热闹闹地再次出发了。
迎亲的队伍过半,就在管弦唢呐之声暂停歇息的空隙,听得新娘的轿帘内传来阵阵娇吟声,且有越来越大的意味,“停轿啊…”
高头大马上的十三郎抬手停了队伍,掉头策马行至花轿一侧,近前后听得轿内传出的阵阵□□声,不由□□骤起,色心大发,用马鞭撩起轿帘一角,探头色眯眯道:“娘子何故出此声?听得叫人心里怪痒痒的,倒是看不出,你这清丽的容貌下甚是风骚呢?”
杜香草面色红一通白一通,强忍着恶心同他演戏道:“官人误解了,实在是小门小户的,见到如此迎娶阵仗,难免紧张,一时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行个方便,还请官人允许。”说完低垂着眼眉,轻咬朱唇,含羞带怯,一副娇羞的模样。
那丁根见她脸色含春,眼底的狎昵之色越发浓重,声音中都带上了欲望,“若是为夫不允呢?”
杜香草低垂的双眸快速地转动,喜袍下的双手不安地紧握成拳,心中腹诽:此人果然混账!竟如此禽兽!好在浓密的睫毛将她的惊惶失措掩饰着,杜香草佯装镇定,抬眸含情脉脉地望向丁十三,面色楚楚,很是委屈道:“十三郎...”
谁知丁十三却抢先一步道:“叫夫君也不成,若此时放你下轿,你逃跑了可怎么办?”
虽然美色当前,饥渴难耐,他恨不能将她就地正法了,可他吃过新郎子半路逃跑的亏,这错便不能再犯第二回了。
杜香草呆愣了半秒,随即低头莞尔,娇声说:“夫君,惯会开玩笑的。”说完便眉头轻蹙,弯下腰身来,双手撑着腹部“哎呦哎呦”地连声叫喊着:“好难受啊,啊,嘶,肚子一阵阵的、绞痛,哎呦,疼…”
丁十三将脑袋完全探进花轿里,凑近她耳边玩味道:“小娘子,你叫得真好听,晚上洞房花烛的时候便如此叫,再风骚些更动听,我喜欢,哈哈哈哈!”
杜香草气急,见示弱不成,陡然转首怒目瞪向丁十三,大声道:“好啊!不用等到洞房花烛夜,拜堂的时候就让众宾客看着这位拉了屎兜子的新娘就成!我看到时候大家笑话谁!反正我跟你说了,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哈哈哈哈哈!”
丁十三仰天大笑起来,神情甚是开怀,真没想到自己娶了一位小辣椒,这可在一众温顺的妻妾当中是少见的,当真是欢真不已,忙说,“娘子莫气,为夫同你说笑呢,这人有三急,为夫岂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若不是不合规矩,本少爷真想在这天地山峦间与你这位小娘子颠龙倒凤一番呢!哈哈哈!行了行了,你快些去吧。”
说着,指派了喜婆还有府上的两名丫头跟着。
杜香草佯装生气地飞了他一眼,丁十三只当她是同自己调情,见自家小娘子动作艰难磨蹭地下了车,想起她方才的泼辣模样,顿觉好笑,说,“都小心伺候着。”
“是,少爷。”
那喜婆年纪大了,身体又肥胖,只想迎娶成功后好吃好喝呢,哪乐意走这崎岖荒芜的山林,才走了一小段儿,便让两个小丫头跟着,说,“老妪我走不快,你俩仔细跟着啊。”
其中一位小丫头不满地撇了撇嘴,低声说,“老肥猪,就会指使人。”
另一位附和道:“就是!府里的主子也就算了,她凭什么指使我们,又不是什么好差事。”
话虽如此说,可也是紧跟着杜香草进了树林。
杜香草四下观望,选定一处地方后,便解开衣服蹲下,却并无动静,对两米开来的小丫头说:“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