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里有黄石公布置的八卦阵,即使没有结界,一般人也很少能进来。尤朔月和小晶都熟稔阵法,二人七绕八绕,绕出松林,走出姑射山地界。
小晶回头遥望南北双峰,白色的两座雪山缥缈在云雾间。其实姑射山除了南北双峰,再向北还有一个主峰,但世人并不知其所在,说不出准确位置,传说是仙女道场。世人知晓的只有终年冰雪的南北双峰。这两座伴峰因为环境险恶,没有用于关押妖怪前,也很少有人去。
小晶用灵力又做了一个结界,将南北双峰再次笼罩在结界内。
山脚下有一处冰雪融水汇成的小溪,向南直流入汾水。他们沿着小溪南下,走不多时,忽然听到溪中似乎有声音,像是鸳鸯在咕咕叫。小晶四下寻找,原来是溪水中有一条红色的怪鱼,身体像是红鲤鱼,看起来比平常的鲤鱼大一些,头却是肤色,囧字形的眼睛,细长的嘴巴,细看之下好似人脸。小晶不解地看着怪鱼,又看看尤朔月。尤朔月笑笑,俯下身来,蹲到溪边:“这是赤鱬,我的商行用它传递消息。”
尤朔月伸出一只手向赤鱬,赤鱬吐出一颗珠子到他手心,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翻个水花,沿着溪水游走了。
尤朔月手里是一颗传音珠,他放到耳边听了一下,将珠子递给小晶:“这三颗传音珠送给你,以后想找我,只需要召唤赤鱬,将珠子给它,告诉她你想说的话,赤鱬自会将珠子送给我。”
小晶:“无论你在哪里,它都能找到你?”
尤朔月:“它是淡水鱼,各河湖的水路相通,只要我没在海里,它都能找到我。”
小晶:“我暂时保管。拿到蛮周以后,就不用找你了。”
尤朔月笑答:“那可不一定。”
小晶接过珠子,放到耳边也听一下,里面是尤朔月自己的声音:“不必来救,等我出来”。
看来是打算如果出不了姑射山,就请赤鱬传递消息。
小晶:“把我们当什么了?妖魔鬼怪还是敌人?”
尤朔月:“山上的几人都太强大,神仙心思,最不可测。现在我放心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女神成为朋友。”
小晶对他的闲扯略有愠怒,不再理他,继续沿溪而下。尤朔月忙忙跟上,又给她两颗:“只有这三颗传音珠,如果用完了,可以写帛书给它。”
尤朔月话多又殷勤,给小晶讲解召唤赤鱬的方法,又描述这一带的地理地貌。有他在身畔,这一路一定是不无聊。
姑射山南侧应是晋南平原,可是当他们走出山地,并没有见到沃野千里,四周杂草闲树丛生。再往南走,有一道城墙,连绵蜿蜒,看不到尽头,将他们南去的路拦住。
尤朔月:“这里原来是北境的军事要塞,有大批的驻军,现在边境线北移,始皇帝在北边重修了万里长城,这段工事也就只作为屯兵屯粮所用,顺便防备一下姑射山的动静。现在北边有战事,驻军大都已开赴前线,留下的不多。”
皇帝的军队再多,小晶也不想理会,她问尤泊月:“我们到那里去找蛮周?”
尤朔月:“东南方,在海边。”
小晶欲腾云而起,直至海边,尤朔月却没有动静。
小晶:“你不会腾云吗?”
尤朔月:“我腾云必携风雨,动静太大,惊扰凡人。再说了,即使像你那么出神入化,也可能会引起人族法师注意,别忘了这里的驻军专门看守姑射山有什么异常。”
小晶:“这道城墙怎么过?”
尤朔月:“走过去。三月之期尚久,你既出了仙山,也要学着做个凡人,我带你四处走走。”
他慢悠悠向前走几步,回过头,伸手唤小晶也上前。
小晶望望前方,迟疑不肯。
尤朔月看出小晶的犹豫:“你可以化成雪花,藏在我身上。”
小晶:“军队里没有法师吗?”
尤朔月:“能看穿你的,并没有。”
小晶依言,化成一片雪花,飘落在尤朔月发丝间。
尤朔月带她向城墙走去。果如他所说,城楼上没有多少守军,是个空旷的边塞。尤朔月径直走到墙下,守门的将士看见是他,将城门打开任他步入。
走不多时,城内有一群人迎出来,最前面是一位年纪轻轻,衣着华贵的公子,后面跟着两位武将和数位武士。这位公子容貌俊美异常,五官如雕刻般分明,一双眼灿若星辰,两弯眉浑如漆刷,浅笑间蕴满智慧。此时正向他们翩翩走来,武士的簇拥之下,更显得温润高贵,宽容平和,色淡如水。小晶心下一惊,这么一个荒凉偏远的小地方,竟有这样气度不凡的人物。
年轻公子远远就向尤朔月打招呼:“尤朔月,你总算回来了!这么久才下山?”
尤朔月慌忙向前行礼:“公子扶苏,您怎么在这里?”
公子扶苏:“父王忽然安排我北上,从此地路过,绕了个弯来看看魏先生。正好遇到你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