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带孩子来找你哩,洁洁和昌盛都说想爹了。”
黄爱秋说着,手边并没有牵着孩子,而是给夏庭松递过来一瓶玻璃瓶装的汽水。
夏庭松有些诧异,印象中黄爱秋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露骨的话,心中眼中顿生万种柔情,一时间竟然忘了喝水。
“咋了?不认识俺了?”黄爱秋笑,“拿着,擦擦汗。”
夏庭松不伸手,撒娇似地往黄爱秋身前凑:“手脏,你给我擦。”
黄爱秋有点不好意思:“在外边呢,有人看着。”
夏庭松满不在乎:“自己媳妇,擦个汗怎么了?”
黄爱秋一手攀在夏庭松肩头,一手拿着毛巾:“蹲下身点。”
“好。”夏庭松屈膝。
没擦两下,黄爱秋听到一声大吼:“嫂子好!”紧接着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嫂子好”。
黄爱秋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手一抖,洁白的毛巾掉在了地上,滚上一层灰。
“紧张什么,你可是我亲媳妇。”夏庭松望着黄爱秋笑。
“俺……俺是村里人,怕给你掉底,给你丢面子。”黄爱秋小声说。
夏庭松听了脸色一变,一把揽过黄爱秋的腰:
“什么狗屁村里人城里人?你是我媳妇,又漂亮又能干,我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掉什么底?丢谁的面子?”
黄爱秋怔怔地回望夏庭松,他男人正一边亲热地搂着她,一边朝远处工地上的弟兄们招手高呼。
“弟兄们,快来见见我媳妇!”
夏庭松晒黑了一点,边喊边笑,阳光下比往常更显灿烂,眉梢眼角透着几分得意的神情,像是在说“弟兄们,我淘到金矿了”。
黄爱秋心里一软,过去几年在村里独自带孩子,务农,维持生计,和村里的流言蜚语作斗争,拿着菜刀冲出家门给自己和孩子们壮胆,千般苦万种难放电影一样从眼前闪过。
她千扛万扛,熬过了风刀霜剑,撑过了人言如雪,此刻竟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眼眶里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一滴眼泪落在了夏庭松的手背上。
“怎么哭了?”夏庭松紧张地问。
黄爱秋不能自持,抽噎得浑身直抖。
“谁欺负你了?”夏庭松皱眉,黄爱秋摇头。
“那是怎么了?”夏庭松打发走了三三两两的工人,拉着黄爱秋来到一处大树的背阴处。
“俺可想死你了,呜呜呜呜。”黄爱秋拥住夏庭松,总算放声大哭了起来。
来之前,黄爱秋担心工地里不安全,将夏洁和夏昌盛安置在了夏庭松在镇上租的平房里。
夏玉放了暑假,听了黄爱秋的交代,懂事地答应带好弟弟妹妹。
“姐,大姐二姐怎么不在家?”夏昌盛问。
“大姐在学校准备高考呢。”夏玉解释,夏昌盛早把高考是何物忘得一干二净。
“二姐呢?”夏洁问。
黄爱秋一行人此次前来事发突然,她和夏庭松事先还没就夏清辍学做学徒的事情和母亲坦白,夏庭松提前没有交代,夏玉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正在犹豫的当口,门倏地一下打开了。
“二姐!”夏洁叫道。
“二姐,你好漂亮!”夏昌盛小嘴像抹了蜜。
夏洁和夏昌盛跑上前去,夏玉也跟着到了门口。
“二姐,箱子里是什么呀?”夏昌盛围着白色泡沫箱子打转转。
夏清对于夏洁和昌盛的到来也很惊喜,她飞快地瞟了夏玉一眼,若无其事地说:
“冰棍,天太热了,给爹和大姐,哦,还有玉子,和你们解暑的。吃吧吃吧。”
夏清说着揭开了小泡沫箱的盖子,盖子也是泡沫的,用黄色宽胶带横一道竖一道地封着。
夏昌盛一听,欢喜得恨不得窜上天将平房的屋顶钻出个大洞。
夏洁也很高兴,终究是年龄大一点,表现得没有弟弟那么明显。
夏玉见夏清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想留一点等爹回来再吃,就借口说自己生理期来了不能吃冰,谢谢二姐。
夏清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把一箱子东西搬过来,夏玉却不领情,有几分不悦,但面子上要顾及夏洁和昌盛,强压下火气梗着脖子说“不吃正好,留给娘吃”。
四个人在屋里歇息了片刻,两个小的一人吃了一根冰棍,夏昌盛嘴馋还要吃,夏洁朝他飞了个眼刀,只好作罢。
铁质电风扇的声音很大,大家都没讲话,夏清和夏玉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二姐,”夏玉最先打破了沉寂,“我给爹娘送点去,一会儿得化了。”
夏清抬头:“我送。”
夏玉想着冰棍本就是二姐买的,自己去送有争宠之嫌,便答应了。
“我叫人多进了两箱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