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子送过来,你带他们出门,帮着卖一下。”夏清安排道。
“什么?”夏玉还从来没做过买卖。
“怎么?书读傻了?光会吃?不会赚?”夏清怼道。
“不会卖就坐在路边讨,放个破碗,狠狠哭上一通。你这么漂亮,准保有人可怜,人家一发慈悲扔两个铁壳子(方言,钢镚儿)给你,你就接着,也算是为家里挣了一份收入。”
夏清这句显然是赤裸裸的讽刺了。
正说着,门口送货的到了。
“谁说我不会卖?夏洁,走,带上昌盛,咱去卖冰棍去!”夏玉自尊心受到了践踏,下决心非要干出点样子来给夏清看看。
夏昌盛一听总算能出去玩了,开心得不得了。夏洁嗅出两个姐姐之间的火药味,在一旁按住弟弟让他老实点。
“姐,我们一会儿去哪里玩呀?”夏昌盛没眼力见地问。
“玩玩玩,就知道玩!”夏洁没好气地说。
夏玉已经快到门口,屋内传来夏清的喊声:
“搬小的,大的我要给冯婶送去!”
“知道了!你走记得给门挂锁!”夏玉也朝屋里喊。
“二姐,我和昌盛一起去不?”夏洁听起来像是在征求夏清的同意。
“去,都去,这么大了,学学怎么赚钱。”夏清说。
“嗯,那我带昌盛走了哈。”夏玉说。
“走吧,看着点你三姐。”夏清交代。
夏玉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问:
“卖多少钱一根?”
“你自己看着办,钱我不要,你俩分。”夏清说,“谁赚的归谁。”
“好,我知道了。”夏洁点头,拽着昌盛的手追出门去。
“姐,你怎么不喊啊?”夏洁一手拉着夏昌盛,怯怯地问。
夏玉抹不开面子,扭头抛下一句:
“这段路没什么人,等到了人多的地方我再喊。”
“哦,这样啊。”夏洁说。
“三姐、四姐,我想到一件事。”夏昌盛迈着小短腿绕到夏玉和夏洁跟前。
“你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事?”夏洁不耐烦。
“你们把盖子揭开。”夏昌盛说。
“干嘛?我可跟你说啊,这些是要卖的,不准吃!”夏洁白了他一眼。
“我不吃,就看看。”夏昌盛催促道。
夏洁想到了另一件事,道:
“姐,你看了品种没?都卖一个价吗?”
夏玉被问住了,开了盖。
“呀!”几个人大叫一声。
边上的水果味冰棍化了,汁水正往牛奶味的冰棍上渗。
“流了流了,要串味了!”夏洁眼疾手快,提溜出那个化了一半的冰棍。
几个人手忙脚乱将泡沫箱里残余的汁水倒了出来,两个完好无损的牛奶冰棍也像好奇外边的花花世界似的,前赴后继地滚到了地上,被太阳晒得软软塌塌的。
“姐,化了就不能卖了,给我吃了吧。”
夏昌盛的眼睛挪不开视线,吸溜了一下哈喇子,馋死鬼附身似的舔了舔嘴唇。
夏洁又要发作,夏玉看见弟弟妹妹们满头大汗,又想到娘交代自己照顾好他们,心里一软,点头答应了。
“姐,你别惯着他,他就是个好吃佬。”夏洁说。
“昌盛说得没错,化了卖不出去,你热不,你也吃一根。”夏玉给夏洁递了一根。
夏洁有点感动,捏了捏另一个,说:“姐,这个也软了,你吃这个。”
“我不吃,你们吃,村里很少能吃到吧?”夏玉说着盖上了盖子,抱着箱子继续走。
夏洁“嗯”了一声,絮絮叨叨地和夏玉聊村里的事,又说起娘这些年的不容易。夏玉虽然和黄爱秋不亲,但她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听了多少有些难受。
三人不知不觉来到了西街的大礼堂跟前,夏冰念初中的时候在这里表演过《江姐》。这里现在除了演出,时常还放电影。
“玉子?”
“强子哥,你怎么在这里?”
对面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皮肤黝黑,肌肉紧实,看起来像是干体力活的。
小伙子是夏玉小时候寄养家庭里的二哥,姓李,家里四兄弟,取名国强民富。
自从夏庭松将夏玉接回来以后,好几年了两户人家一直没机会联系。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卖起冰棍了?你娘不是接你回村了吗?回去了没上学?家里人待你不好吗?是她逼你出来打工的?”强子哥眉头紧锁,越说越激动。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娘没让我干重活,我爹待我特别好,姐姐们对我也好。我到镇上念初中了,放暑假了没事做,就帮二姐干点活补贴家用。”夏玉慌忙解释。
“哦,那就好。”强子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