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口气，拿手背揩了揩汗，笑道，“现在早上还起得来？”
夏玉听了，忽地想到小时候寄养在强子哥家，几个孩子要步行十几里路摸黑去上学。
天气暖和的时候倒还好，可逢了寒冬腊月，料峭北风吹得人瑟瑟发抖的时候，夏玉早上就起不来床了。
她起不来，四兄弟的娘也不让亲儿子们提前走。等娘轻言细语地唤这个金贵的养妹妹起了床，四大金刚还得“护送”夏玉去上学。
夏玉虽然是个病秧子，但却是学优生，特殊日子迟到几次班主任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四个兄弟却遭了殃。他们一个赛一个长得壮实，一个比一个饭吃得多，却一个比一个疼爱这个金贵的养妹妹。
只要夏玉赖床不起，国强民富四兄弟免不了要迟到，迟了就得在漏风的走廊上罚站喝西北风。
夏玉起初对此事并不知晓，后来四弟李富的班主任有一次家访，说孩子总迟到，李富委屈，这才走漏了风声。
夏玉知道以后，为了不给哥哥弟弟们添麻烦，便鲜少再闹出这种事了。
“我现在能早起！我还是升旗手呢！”夏玉抢道。
“好好好，不说了，几年不见成大姑娘了，再开玩笑真得急了。”强子哥摸了摸夏玉的脑袋。
“冰棍卖了多少了？”强子哥话锋一转，朝她的泡沫箱里瞄了瞄。夏玉满脸通红，她没卖出几根。
“这样吧，你都卖给我怎么样？”强子哥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
“啊？你要得了这么多吗？”夏玉犹豫。
“是不是傻，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吃了！”强子哥笑，“那边，看见了吗？我兄弟，一起做工的，我和他们分一分。”
“嗯，那行。”夏玉点点头。
“多少钱？”强子哥问。
“啊？”夏玉眨巴着眼。
“一共多少钱？总不能白送吧？”
强子哥看着夏玉一脸懵的表情，觉得很好笑，又想到她的自尊心强，憋住了。
“额，这个……”
“拿着，够了吗？”
强子哥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将一沓花花绿绿的纸币塞进了夏玉的手心。
“多了多了，要不了这么多的。”
夏玉反应过来要推拒的时候，强子哥已经跑远了，只见这人倒退着朝她大喊：
“不多不多，剩下的你留着零用，给自己买点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