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孙茂还从来没有为了帮谁当过替罪羊。主动当好人丢了人现了眼替对方解了围,夏洁却压根不在乎他的牺牲,不仅如此,这丫头反过来还要责怪他!
哼!赵灭资什么都没做就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和青睐,我却永远都是一坨受人唾弃的臭狗屎!
凭什么?!
孙茂咽不下这口气,决定要找赵灭资理论。
“赵灭资!”
没等回到学校,孙茂老远就瞧见了老街巷道里赵灭资把夏洁搂在怀里。
好家伙,我说夏洁怎么老向着他呢,两个人果然有猫腻!
夏洁和赵灭资见有人来了,慌忙退开了一段距离。
孙茂三两下蹬到两人面前,“啪”地一声将车往爬满青苔的破墙上一扔,两手叉腰: “夏洁,你过来!”
尽管被孙茂捉弄过多次,但每次都只是小打小闹,今天这样一本正经的挑衅,夏洁还是第一次见,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犯怵。
“夏洁,我叫你过来!”孙茂气势汹汹。
夏洁嘴上强作狠厉:“干嘛?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我凭什么听你的?”
赵灭资见状将夏洁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对孙茂: “孙茂,有什么事冲我来,男子汉大丈夫,欺负女生算怎么回事?”
“老子就是专程来找你的!”孙茂见两人举止亲密,胸中的不快成倍蓄积,又对夏洁,“我和赵灭资要决斗!你到一边去!”
“决斗?”夏洁瞪大了眼睛。
赵灭资上下打量了一番孙茂,冷笑:“我不跟小混混打架。”
“谁是小混混?你说谁是小混混?”
“谁承认我说的谁。”赵灭资说。
孙茂见赵灭资不为所动,使出激将法:“不敢就说不敢,装什么装?”
赵灭资握紧了拳头。
孙茂抻长了脖子对夏洁喊话:“夏洁,你看到了吧?当初赵灭资为你挺身而出,根本不是真心的!”
“你住嘴!”赵灭资总算吐出一句。
“他就是想抢你的风头,好让老师组织我们给他捐明年的学费!”
“我放你娘的狗臭屁!”
赵灭资忍无可忍,对着孙茂的脸抡起一拳,打得对方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
孙茂感到嘴里漫上一阵血腥味,身体晃悠了两下,一屁股跌在了坚硬的石板地上,还往后滑出了两寸。
真丢人啊。孙茂想。这小子竟然真敢动手!
孙茂此刻其实很想逃,见夏洁在一旁关切地拉住赵灭资,心里的火气瞬间冲到了脑门。
我都成这样了,她居然只关心赵灭资?!
孙茂一咕噜爬起来,冲上前对准赵灭资的肚子狠狠捣了两捶。赵灭资也不甘示弱,两人你一巴掌扇过去,我一飞毛腿扫过来,瞬间扭打作了一团。
“别打了!快别打了!要出人命了!”夏洁在一旁声嘶力竭。
最后,赵灭资和孙茂都挂了彩,双双进了医院住院。赵灭资的伤不严重,都是皮肉小伤。孙茂的牙被打掉了两颗,还检查出了轻微脑震荡。
赵灭资他娘听说儿子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哭着喊着跑去找大姐吴玲和姐夫靳卫国,央求他们给自己做主。
孙茂他娘死得早,孙茂的爹孙松日理万机,家里的事基本全盘委托给了孙芳。这次事情闹大了,孙芳说什么也不肯“昨日重现”,拿钱给弟弟擦屁股了。无奈之下,孙松只好百忙抽空跑来学校履行父亲职责。
吴玲拗不过妹妹吴娟,又实在可怜赵忍冬疯癫的事,只好答应去学校应付一下。这人刚到校门口就撞见个熟人。
“哟,这不是亲家公吗?” 吴玲笑脸相迎。
自从靳卫国升迁失败后,孙松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一家人。前阵子听女儿孙芳回来说靳海妈撮合她和靳海,还拿过去的事情威胁他们,孙松“岂有此理”地大发雷霆过一次。
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有小辫子让人家握在手里,一时半会儿除了躲开似乎确实没别的办法。
孙松老远就见到了吴玲,冤家路窄,此刻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俗话说,人老姜辣,孙老狐狸半开玩笑似地打趣: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靳海妈吗?几时又生了个小的?”
吴玲说:“哎呀,亲家公,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妹子的伢,听说和同学打架了,非要我来跑一趟。怎么?茂茂也受委屈了?”
孙松拿不准主意,说“受委屈”了显得儿子窝囊废一个,说“没有的事”又像在炫耀自己有权有势。
孙松掂量了片刻,说了个不偏不倚的:“还不知道,班主任只说叫我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