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看到那个急性子的小伙。夫子便问南芝道,“你大头叔应该知道,我记得当时他也来看了。没人投毒,就是那般离奇,死了,突然一夜全死光了。”
南芝点点头,入学第一天,李叔便对她千叮铃万嘱咐,千万千万不能靠近官学外的臭水潭子。
见大家都好奇,夫子慢悠悠地继续往下说到:“那时候官学一时人心惶惶,大家都猜测,要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可更令人奇怪的是,鱼死后好一阵子,都没事发生。”
“又在大家都以为这事过去了的时候。那年冬天,有个不信邪的捕快来跃鲤池边查案,不慎掉了进去,大伙正愁不知道该如何救他的时候,天寒地冻的,他竟然自己爬上来了,可不稀奇。”
“起初大家也没把这当回事,他体能好呗,命大。可谁想,没过几个月,这个捕快突然暴毙在家里,也没下雨,大干天的,他死的时候,周围都是水渍,尸身也肿胀不堪,活像是淹死在水里泡了许久。”
“若是只有这一桩,大伙也会以为他是被人谋害了,故意做成溺毙的假象。”
“可是啊…”老夫子瞥了眼那处被木栅栏围起来的池子,过了多年,仍心有余悸。
“后来又有一个小姑娘,来找接小竹马回家的。她也就好奇,靠近了些,便被拉了进去。幸好当时临近下学,被路过的人给捞了上来。”
“起初啊,大家也觉得没事,人没事。”说到这,老夫子像是站累了,拄着拐,往一旁阴影处的长椅走去,边走边叹气说到,“同样是过了两个多月,人也没了,跟前头那个捕快一样,死的时候周身水肿,还是像是溺毙。”
“那之后,我们提议把这池子填了,邪性。可是没想到,遭到了广大学子家长辈的反对。比起死人,他们竟然更关心虚无缥缈的玄学,声称这会断了学子的前程。”
“死的不是他家子孙呗。”段副手腹诽。
夫子闻言再叹口气,道:“是啊,后来又死了一个,是个不信邪的学子,一样的,都一样的经历,都一样的死状。”
说着,夫子颤颤巍巍转起身,询问三人,“听说昨天有个学子也掉进去了?这……”再看浑身湿透的段从星,夫子抖着嘴,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
南芝轻声安抚:“夫子莫要担心,这回不是把尸体捞出来了。许是有冤案,待案件明了,那个水鬼也没了理由再害人。”
段副手也反应过来,忙问出心中疑惑:“既然说是闹鬼,为什么不找道士来抓了?”
夫子老嘴瘪了瘪,片刻后,艰难道:“找了……也死了一个。”
“嘶…”闻言,段从星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凶?那他刚刚也下水了。他忙求助地看向东方潜,眸中满是凄惨,“主子,那我岂不是只有不到三个月可活?”
东方潜无言撇开视线,他身上没有黑气环绕,这凶魂没缠上他。他拧了拧眉心,歪头靠在护栏上,强撑着眼皮,才不让自己陷入沉睡。
南芝也看到了,这凶魂并没有招惹段副手,莫非夺舍也挑人?
等这边说完,那头去县衙找人的也回来了,李叔他们都来了。
看到一身湿透的段副手,怀南众人皆是满面惊骇。
南芝起身走到李叔身边,直接道:“方才夫子说你曾侦查过这案,不知道叔知道些什么?”
像是勾起可怕的回忆,李大头心有余悸地瞅了段副手一眼,在县令大人及众人的凝视的目光下,也叹气道:“当年我确实也来过一趟,因着是冬天,没有下水。”
李叔告诉他当年是有这么件事,当时找仵作验了,没有下毒,为什么会死鱼,也说不清。
也没人报案有人失踪,大伙也没往那方面去想,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没多少人在意。那时候那个捕快叫大牛,是个性子犟的,非要去查池子底有什么东西。本来他们都是是要跟他一起去的。
“可是那时候你二婶刚生,二婶死活不肯,说这不吉利,不行。这才把我们两个拦下。”说着李叔深深叹了口气,看向二叔,不无唏嘘,“多亏有弟妹拦着,不然咱也得搭进去。”
后来李叔他们也劝过大牛,原以为他会听,哪知他嘴上应好,私底下竟偷偷去了那里,还下水查看了。
李叔说着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湖面,闷声道:“那一天,他湿着回来,整个人格外的兴奋,我们还以为他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