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夫子后,南芝跟明雪离开了官学。站在跃鲤池边上,看着那漆黑见不到底的水面。
南芝小声问明雪:“你觉得池中的尸体会是谁?”
明雪想也不想,随口道:“辛文山。”
是啊,江光耀死在了外地,尸体都找到了,他的家人也都认了。
“走吧,去找辛文山。”南芝再次看了眼水面,这回过来,温度较之前凉了几分。若是感觉没错,此时那水底凶魂,正阴深深地注视着二人。
“不管过去多少年,既然有了线索,真相就一定会浮出水面。”南芝说着,也不知是对明雪说起,还是说给水下那东西听。
她们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辛文山家附近。有个看起来四十左右的丰腴大婶一听她们是来找辛文山的,顿时眼睛一亮,热情地朝她们二人走来。
“辛文山啊,二十年前就出远门打拼去了,现在他们家就他娘一个人在,我带你们去找她。”
大婶一听说还找江光耀的,直说他们二十年前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但是每年都会寄钱回来,应该是都还活着去的。
谢过好心大婶,南芝她们二人去了辛文山家门前。只是一座简陋的土培房,房子上坑坑洼洼的,应该是年头久了,又没人修缮。
南芝她们敲门进去,他家只剩一个老母亲在。说起她儿子,老人眼中满是柔情。
“老人家,请问辛文山这么些年可曾回来过?”南芝问到。
老人笑着摇摇头,说到:“阿山他忙,没空回来。”
说着,老人蹒跚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她抖着手,拿出一件崭新的袄子,对二人道:“去年还寄东西回来呢?阿山他孝顺,懂事,我都懂的。”
南芝看她行动都不利索,不禁蹙眉,问到:“他为何不接你去皎远县,留你一人在此?”
老人抚着那件崭新的棉袄,面上带着缕缕满足。她看向年轻两个小年轻,轻声道:“我家阿山走的时候也没比你们大多少,现在啊,也有个同你们一般大的女儿咯。”
说着,她又微微挪了下身子,小声道,“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在这里能过就过,不能过也无所谓。阿山在外打拼不容易,就不过去给他添麻烦了。”
明雪不解看向老人,轻声道:“这么多年他都没回来,你就不担心他是否还活着?”
老人抚摸棉衣的手一顿,抿了抿嘴,小声反驳:“不可能,他每年都写信回来呢,我都留着,都存着呢。”
她给南芝她们展示了下辛文山寄回来的信,南芝她们翻了几封。起先是报平安,让爹娘不用担心。后面几封反而是在说自己一人在外打拼有多艰难,多不容易。
出门前爹娘都还活着,再看现下只剩老人一人。南芝蹙眉问到:“他就没再回来过?一次都没有?”
老人嘴唇抿的更紧了些,嗫嚅几下,点头。
“阿山他忙,能理解的,老头子也会理解的。”
看在老人这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线索,南芝她们拿了那些信件。对老人谎称是辛文山涉嫌户籍问题,衙门要查一下的,等查过没问题,就都给她送回来。
刚出门,二人就被那个好心大婶拦住去路,她直言说到:“我这是为了辛大婶好,两个小捕快大人先停下,听婶子叨叨几句。”
南芝二人驻足停下,看向婶子,热情道:“婶子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会好好听着的。”
丰腴妇人看了眼里屋还坐床沿的老人,将对南芝二人拉至一边,轻声说到:“那个辛文山啊,其实并没有辛大婶说的那样光彩,他啊,是去外面给人当上门女婿去了!”
南芝二人微微吃惊,对视一眼,便听得大婶继续往下说着。
“可就是当上门女婿,这也不能不认老母啊!什么每年写信寄东西回来,虚伪!”大婶看了眼里屋有些耳背的老人,小声说道,“每年写的都是什么生活不容易啊,就是怕他娘会过去,让他难做呗!”
“你们说你们是捕快,那能不能告诉婶子,辛文山是不是犯事了?我猜他也是,从小就阴沉沉的,犯事也是迟早的事。”
听得大婶说的义愤填膺,这让南芝心底刚升起的想法顿时消散。
辛文山真的还活着?
在丰腴大婶的口中,辛文山自小就不是个懂事孩子,孤僻内向,为了博得家人关注,还时常故意弄坏一些物什。用婶子的原话来说就是:从小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这样的一个人,在长大后,连亲爹的葬礼都不愿回来。所以大婶坚决地认为,他就是不孝。在外面犯事了才不敢回来,现在捕快找上门来了,更加坚定了她那猜测。
辞别了热心大婶,南芝跟明雪带着那一沓的信,往县衙走去。
天色不早了,忙活了一天,还真让她们找到了些许线索。
等回到了县衙,竟是她们二人先。
不过也没等多久,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