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扈大夫给的线索,南芝到了一处狭小的房屋之中。屋里总共就一床一柜,都被翻的乱糟糟的。
看来,扈大夫说的没错,那件东西对那伙人很重要。
南芝费劲地挪开床板,探头向下看去。经过多年的落灰,完全看不出地板上是否有着缝隙。她盯着床下地板看了好一会儿。
叹气:“藏的这么隐秘,干嘛不自己亲自过来找啊!”
发泄完心中不满,南芝考虑着要不要挨个打碎看看,她继续盯——
“不会回去再问?”身后传来一男子淡漠的嗓音,南芝猛地回过身,戒备地看向面前人。
是他?那个穿着黑衣,与县令大人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男子。
他出现的悄无声息,若他不出声,南芝还不知他是何时来到自己身后。
“你到底……是人是魂?”她戒备地站起身,同他保持一定距离。
“都不是。”男子声音淡淡,他上前越过南芝,半蹲下身,伸出手。
只见一道暗红光芒自他手中溢出,他手下红砖应声而裂。一块带着些许岁月,半边泛黑的银质令牌出现在他手中。
他将拿着令牌的那只手伸向南芝,南芝下意识接过。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的蛇纹浮雕清晰细致。
“你只需渡魂,旁的事少参合。”他语气仍然很是冷淡,将手中令牌交给南芝之后,转身便要离开。
看向他那熟悉的背影,南芝开口问到:“是你让扈大夫他们在这等候的?”
她的话刚出口,面前人停住脚步,冷眸睨了她一眼。
“是。”他答的干脆。说完,那双暗金色眼眸又盯着南芝看了好一会儿,眼里隐隐带了点莫名意味。
“是为我而留?”南芝还想多问点,眼前人却不再搭理她。他淡淡收回视线,抬脚走向门外。
南芝看他大步已经出门,她也跟了上去。只是出门后,门外还是那荒废的老宅院,哪有什么人影。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他在帮自己?非人非鬼,莫非他还是神仙不成?想起在冥府那会儿,玄懿还说自己有仙缘,莫非他们都是自己前世的伙伴,是来帮自己归位的?
这般想着,南芝手指已伸进了袖袋,待一摸到那份亡魂引度手册。像是摸到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南芝赶紧将手收回。
多亏了自己年轻气盛,一通无理取闹下来,成功背负了十万功德。她轻叹了口气,抽出手,摸索起手上这块令牌来。
与寻常铁令牌木令牌不同,这块令牌是银子所造。入手冰凉,放在手上沉甸甸的。
当年那人托付给扈大夫,大概也是看中他通透不贪财,这换成一般人,早把这银子瓜分去了。再看这令牌做工精细,持有者想来应该身份不俗。
正面刻着一条盘旋的长蛇,环绕着一个大大的“灵”字,长蛇吐着信子,像是一个隐匿于深处伺机待发的刺客。
“是南芝,南芝在前面!”
耳边传来林远的呼声,南芝抬眸向那处看去。她眼眸微睁,不确定地朝那处又看了好一会儿。
只见三个灰白人影朝这边走来,他们有的发髻散乱了一大半,有的衣服下摆少了一大块。但无一例外的,三人皆是一头一脸的灰尘,也不知一向自持冷静的林景是怎么跟他们一起搞成这样的。
南芝不知没有遇见的喜悦,她后退一步,谨慎地远远遥望他们。
“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一个柜子倒了。”林远咧着嘴,笑着报平安。
“都怪林远,翻什么柜子,要不是我跑的快,差点要交代在这里了!”段从星说着,又扒拉了下手上的灰,怒瞪向一旁的林远。
“我们兄弟俩要不是为了帮你争取时间,要不是为了扶那个柜子,何至于跟你一样落一身灰!”林远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林景无奈摇头,他抬眸环视了下院子周围。看向南芝,问到:“南芝可有发现水井在吗?”
南芝摇摇头,她行色冲冲的,一时没注意到这些。
“南芝可有寻到线索?”林景柔声问到,他说着,又抬眼看向南芝身后,疑惑道:“怎不见秀瑜?”
“秀瑜身子不便,在大厅前的廊檐旁歇息。”南芝说着,拿着令牌,就要同他们告别。有些事,她还想再同扈大夫问询一番。
“若是无事,你们先找一下水井,拾掇一下面容。我去寻秀瑜,待会儿便回县衙,我寻到了一个东西。”
“是你手上这个?”林景问。
南芝颔首,还未迈开脚步,便被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影拦住前路。
“什么东西,让我们瞧瞧?”说着,段从星已伸出了他那泛白满是灰尘的右手。他双眼冒着金光,面上满是一脸的灰都盖不住的迫切立功之兴奋。
“是一块令牌,看起来挺贵重的,不像是医馆之物,或许跟当年案件真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