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半,呵呵低笑道,“还有神。”
“是你,就是你,我的女儿,宝芝公主。”
他的表情过于癫狂,样貌过于丑陋,以至于在场几人都将他当成了疯子。无人信他的疯言疯语。
南芝看他的癫狂的模样,不由好奇起他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
“本座已经向树神献祭了一具躯壳魂灵,祂应该已经苏醒。我的女儿,你是否要同本座一同重新修炼,来日我们拜在树神座下,得终善果。”邪修说着,站起身,一步步上前,眼底贪婪未减。
邪修伸出那双干枯的双手,在未靠近南芝之前便被李叔一脚踢开。
“神经病!我家南芝正经人家出生,怎么可能跟你个疯子扯上联系!”
“嗯嗯!”南芝被护在李叔身后,一脸的幸福。这才是家的感觉,有家人护着她。而不是整天打着为她好的名义,逼她“寻仙问道”。
不说面前这人是个冒牌货,就是真的,她替他背负了十万功德,已经仁至义尽了!
“咳咳…”邪修身子后倾,后背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他一下子站不稳,跌坐在地,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哪怕狼狈至此,他面上的癫狂与贪婪都不减半分。
“好女儿,你忘了昔日你我父女情分了吗?”
南芝躲在李叔身后,小声提议:“这个人有臆想症,要不你们先出去,我这个‘女儿’来问问他,到底是怎样坏的脑子?”
这个提议当即被李大头所否决:“不行,你一个人面对个疯子,多危险。”
“没事的,他在牢里,我在外面,何况你们就在外边,一有事情,我喊一声,大伙不都听得到。”
“不行,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虎呢。”
眼看跟李叔僵持不下,那边段从星已拿了供词走过来。他单手拿着那份供词,边走边用它当做扇子缓慢扇动。
待走到几人面前,他洋洋得意:“可真慢啊,我那处都已招供清楚,要不要段统领我帮忙?”
说着,他将供词随手递给南芝,便上前去,越过几人,走到邪修南先生面前蹲下。
南芝随手翻开,王良平所供诉同她在浣汐那处听得大差不差。倒是王夫人,她对于浣汐一事心中没有丝毫歉意,哪怕王良平将过错推到她身上。
她的态度依旧是:活着不能为我所用,死后能替我办事也算他们还有点用处。
轻叹口气,合上那份供词,南芝很快被段从星的手段所惊到。
他上前抓起邪修,往他脸上一通捏扯,惊将他面上那层丑陋的面皮揪了下来。他好像也没想到这人的脸是假的,怔了好一会儿,才不解道:“你这人丑是丑了点,怎么说也有个人样,怎么还贴了张面目全非的面皮?”
那人面上瘦削,眼窝深陷,几乎是皮贴着骨头。比起那副烧伤面容,也仅仅是更像人了一点点。
他像是怕被人看到真容,忙扯下兜帽,就要遮掩。李大头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他的兜帽,看着他额头处的那个朱砂印,嘴角上扬弧度越来越大。
“你是张半仙那个徒弟?”二十年前,张半仙刚来怀南的时候,身后跟了个小道童。道童样貌清秀,眉间还有一点朱砂。
他曾问过张半仙,为何徒弟比他这个邋遢师父更像是道人。
半仙答:邋遢点好啊,邋遢点自在。
如今一看,这个徒弟,但是得半仙真传,一样的邋里邋遢,疯里疯气,整日将自己整得不像是个正常人。
“不,不是。”骷髅一样的人挣扎着,便是要伸手去抢段从星手中面皮。
“我是大庆最后皇帝,我女儿是树神,我可以成仙,我一定要修成正果!”
“就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你师父那个老骗子呢。”段从星揶揄道。
眼看这边也没什么好审的了,他眼眸一转,道:“既然是老骗子他徒弟,这事跟他一定有联系,抓人了抓人了。”
看着他们三风风火火走远,南芝走到外面桌前坐下,认命地在后面再记上这个疯子的来历。
四五十岁模样,二十年前来的怀南县,张半仙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