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倾对这个勤王有点印象,但两人前世并无交集,她一直镇守西疆,偶然间还会调去北蛮。
西疆北蛮,皆是苦地,她三年未归京,最后死在战场上。
而北蛮,原本隶属于这名勤王的管辖,只是他上一世好像是无诏入京,最后……
最后似乎是被赐死了?
穆九倾记不得了,上一世她只关心林家的荣光,西疆的战局,因此对朝堂之事关注不多知之甚少,只知道勤王是庆帝的六弟。
经魏宸淞详细解释,穆九倾才知道,原来元帝的儿子死的死废的废,如今也就只剩下庆帝和他这个同父同母的六弟还在人世。
或许,正因是同父同母,所以勤王还能活着。
彼时,穆九倾一边百无聊赖撑着头,挑去窗边的烛芯,一边听魏宸淞讲述庆帝当年夺位之事。
原来大丰开朝,太上皇未曾登基,只拟了个国号便薨逝了,和他携手打下天下的结发妻子,便是当朝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名下只有一女,而太上皇则另有妾室两名,各自替太上皇生了一个儿子。
这两名妾室,一名是前朝世家女子,因其母身份高贵,儿子未出世便被封为太子。
另一名则是商贾之家的女子,替太上皇生下了长子,亦是日后的元帝。
听到这里,穆九倾便十分好奇。
一来,这位太子非长非嫡,竟然这般受到太上皇的喜爱?
二来,传言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当年是伉俪情深,怎么他还有两个女人?而太皇太后却只有一个女儿?
魏宸淞轻声道,
“你有所不知,当今太皇太后,和你一样巾帼不让须眉,只是因为昔年动武又在战场上屡屡负伤,坏了根基,难以受孕,这唯一的女儿,也是来之不易。”
穆九倾恍然大悟,“那么,太皇太后这唯一的女儿,便是远嫁和亲的安宁公主?”
“正是。”魏宸淞喝了一口茶,淡淡看向穆九倾,随后又道,
“起义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你上过战场,自然知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那又如何?”
“造反、称帝,远比带兵打仗更为复杂,要师出有名,要有各大世家的支撑,要有足够的银钱。”
“恩?”
“家世、银钱、人心,太上皇都没有,所以只能娶拥有这些的妻妾。其实他当初造反的初衷很简单,想要一个百姓可以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穆九倾恍然大悟,“所以,国号才定为丰!”
“是,只可惜,他没有看到这一天。”
了解了这些皇室秘辛,她忽然觉得太皇太后好不容易,不由得撇了撇嘴。
“太皇太后戎马半生,好容易苦尽甘来,夫君离世,继位的不是她亲生骨肉,却还要看着唯一的女儿远嫁和亲,太上皇虽然离世早些,可是齐人之福也享受了,儿子当了皇帝也给他追封了,比起太皇太后这些年一人坚守大丰朝,可真是轻松太多了。”
魏宸淞看着她隐约动怒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悸动。
“这次太皇太后转危为安,你去侍疾时,是不是也给她吃了九生化魂丹?”
穆九倾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看着老人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心中真的很痛,痛到难以自持。我当时顾不得考虑,明知九生化魂丹所剩无几,还是……”
如果是庆帝重病,她讲不定甚至还载歌载舞庆祝一番,或者送他一程。
便不是庆帝,是皇宫里任何其他人,哪怕关系有所缓和的梅妃或者曾经替她美言一句的蕊妃,穆九倾都不见得会用这枚丹药去救。
甚至魏宸淞为了蕊妃开口,她都不见得会同意。
九生化魂丹,太贵重了。
看向魏宸淞,想起那个行刺庆帝替自己救场的少年,穆九倾本想开口询问,但魏宸淞已经环了上来。
“你方才说,太上皇左拥右抱,对不起太皇太后,其实我也这样觉得。如果有朝一日,我要造反,我才不找那么多女人。找一个能带兵打仗替我夺得天下,又富可敌国的妻子便好了。你说是不是,倾倾?”
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让穆九倾虎躯一震。
“你吃错药了?”
“你我还未拜过天地,叫娘子、爱妻,只怕你不喜欢。”魏宸淞淡淡解释。
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穆九倾还没回复,他却是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
“这次有人对你下了药,害你遇险,下次不会了。”
魏宸淞的声音很紧张,原本清浅的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果然有耳目监视着庆帝!
穆九倾本想问问他最后的屏障究竟是什么?
那给她下药、屡次想杀她之人,又是谁?
可是魏宸淞用美人计先封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