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穆九倾不迎战,反而转身向北蛮人的大营方向逃去,天狼神色阴沉了几分。
“她卖什么关子?”
那达慕虽然是射箭好手,可是他的马却也说不上是什么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比普通军马稍微快些,也断然不至于能一骑绝尘。
眼见属下们投来疑惑的目光,天狼当机立断。
“一千人,追击穆九倾,无论死活!”
话音落下,他眼神里露出杀意,若非要在这里坐镇,他真想亲自去追杀穆九倾,看着她眼底的光在自己的手里一丝一毫消散殆尽。
越是有价值的人,越值得他亲自动手。
这种嗜杀的念头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天狼极为努力地克制才忍了下来。
正在此时,四个骑着马的大丰士兵向他冲来。
天狼一阵冷笑,正欲将其一一击倒在地,却是那四人身后有火矢射来,扰乱了视线。
四人为首正是龚程,他眼见穆九倾身形已经远去,知道是时机了,便照计划行事。
目前为止,虽然凶险,但几乎一切都在穆九倾的几种预料方案之内,能不能在镇北军崭露头角,但看今夜能否一举制敌!
……
且说穆九倾今夜大展身手,早已引起了所有北蛮士兵的注意力。
战场上击杀敌方寇首本是有赏金和加官晋爵的赏赐的,如此才有那么多不畏死亡也要抢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士兵。
自古以来,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世界,后世和话本子如何美化,利益才能驱使人们前进。
可是此刻,北蛮士兵只想看着那个大丰女将军服输的样子!
原本天狼派出千人之数追击她一人,已经是很夸张了。
但鉴于她身份特殊乃是大丰的将领,所以千人之数也不算太夸张。
特木尔更是盯着穆九倾离去的方向,想着她刚刚说的话,大吼一声,“我要去会会她!”
他自己追也就算了,连着手里的人都一并跟了上去。
特木尔本是呼延氏的一名小将领,和呼延信一起长大,因着知道天狼是呼延信的舅舅,故此对于他的说辞不曾有半点怀疑。
可穆九倾刚才在战场上这般一提点,他也不禁有些困惑。
要知道呼延信打小就是个性子执拗又极其坚忍,他们北蛮人少有那些身娇体弱的小少爷,呼延信并不是什么病秧子,几乎就没生过病,哪怕偶有伤风也就是喝碗热汤睡一觉第二日便见好了。
从就没听见过他生什么大病,还是那种见不得客人的!
穆九倾的话像是春雷乍响,在他心头惊起波澜。
他手底下有五千余人,看见自家首领追着穆九倾,也就纷纷追着穆九倾去了。
是以便有了这么一副之令人震撼的画面:
茫茫草原,夜色低迷,骑着马的女子回过头,身后追着穆九倾的北蛮士兵倒是不止有千人,而是足足多出五倍,粗看去,追着她的人竟是将近六七千之数!
穆九倾心道这样也好,她一个人拖住几千人,倒是也能让大丰将士们轻松一些。
若是龚程他们能一击即中,真真得了手降伏天狼,那后续便更好处理了。
这般想着,她手里动作也没停,穆九倾挥舞长鞭,专门盯着衣服还齐整的北蛮士兵下手。
那些衣衫破烂的士兵看了看穆九倾,都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可没受过伤的士兵还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匹夫之勇。
殊不知,先前她没下死手,只是尽可能让长鞭所到之处多沾染上北蛮士兵的衣衫皮肉。
北蛮士兵们倒是不介意衣衫褴褛,照旧能和大丰士兵们打得有来有回。
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开始觉得自袖口处破开的双臂开始,整个人都有些奇痒无比。
他们都常年打猎、斗武,一点小伤痛都是家常便饭,可这种痒……
陌生的触感让所有士兵动作变得有些受影响,迟缓了许多。
他们互相恼怒得看向对方,只怀疑是哪个不爱洗澡的沾了跳蚤,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穆九倾轻笑,
“你们不必怀疑,是我给你们下了毒。”
北蛮士兵闻言不禁都大吃一惊。
这大丰女将军果然好生歹毒!
他们一直都听说中原人心思歹毒,也擅长用毒,因此十分惧怕。
殊不知穆九倾用的不过是当初在鬼医住处用来吓唬阿木踏时候调制的药粉。
深入骨髓的痒,不致命,却很折磨人。
她不想和同胞刀剑相向,这种方法最能拖住他们的行动。
此刻她一脸淡然,却言之凿凿的模样,属实有些唬人。
阿木踏当初便是上了这个当。
特木尔看向穆九倾,很是恼怒,
“你给我们下毒